一道清癯的身影抬头望着阮府二字悄悄地站了半晌,而后迟疑着走上前叩响了铜环。
阮孟卿内心闪过一丝不安,不动声色地叨教道:“请陛下明示。”
归正应当不会再见了,管他呢。
“礼不成废。”阮孟卿笑着说道,当然也仅是说说,他在就近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陈兄陈兄!是我啊!”那人又蹦又跳,非常冲动,“你总该还记得我吧?我是金玉楼啊。”
“不操心不操心。”金玉楼连连摆手,随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陈兄,你真的明天就要走啊?”
他倒是一向想好好整治整治,但是朝中权势盘根错节,又有很多更是三朝元老,想要动手理清可谓是极难。
如果天子娘舅真的只是想找他尝尝新做的点心,又何必把地点定在御书房呢。
“见过陛下。”
“再待下去可就晚了,我们家那婆娘还说让我明天早点归去……”
大黑驴毫无反应地持续吃草。
“略有猜想。”阮孟卿沉吟道,“是和微臣带返来的那些东西有关?”
“让金少爷操心了。”
“跟我走,管饱你每天能吃两捆草,一捆新奇的,一捆晒干的。”陈珈兰当真地给出了前提。
公然不在。
明显她甚么也没承诺好吗。
此话一出,先前还吵吵嚷嚷的几人顿时抿紧了嘴巴,摆布张望几眼,瞥见官差们不满的眼神,立即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陈珈兰兴趣缺缺地从那几人身上挪开视野,目光随便一转,恰好映入了不远处一个朝她镇静挥手的身影。
阮孟卿的眼神闪了闪,低下头道:“微臣不敢乱言。”
阮孟卿笑了笑没有说话。
“尝尝,御膳房的厨子新做的几样点心。”天子陛下号召着阮孟卿,将盛放着几块绿莹莹的酥糕的小碟子往前推了推,见他挑眉,便解释道,“你舅母迩来口味刁钻,酸辣吃遍了,又嗜上了甜食,整天换着法折腾厨子要他们做出些新花腔来,这绿豆做的酥糕颇合她情意就留了下来,她还给起了名,叫做翡翠玉脂糕。”
“还请陛下叮咛。”
阮孟卿伸手拈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虽甜,却有绿豆的清爽作为中和,甜而不腻,吃完唇齿留香,忍不住又拿了一块。
“嗯。”天子陛下淡淡地应了一声,视野从书上移开,落到阮孟卿身上,“坐吧,只要你我二人在,不必行那些虚礼。”
实在金玉楼想说本身挺舍不得陈珈兰分开的,不过一个大男人对同性说舍不得仿佛有些别扭,便委宛地换了用词。他这些天偷偷溜出去的时候也曾寻觅过陈珈兰,不过二人别离时只要他留下了住址,都城堆栈无数,他也没处寻去。
阮孟卿心底一惊,持续沉默听着叮咛。
天子陛下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无法:“本日子时朕收到了一份密函,八百里加急送来,连向来著称日可行万里的铁蹄宝马都死了两匹。”
……
阮孟卿:“……”
都城繁华富庶,昔日里收支城门虽严,可也不至于像明天这般一个个细心查抄,一来二去就迟误了些工夫。在城的想出去,外头的想出去,闹哄哄地拥堵在城门口,一时半晌还罢,排得久了不免有人抱怨起来。离陈珈兰近的一中年男人沉不住气跑去前面刺探了一番,带返来一个动静。
能称得起位高权重的人,全部朝堂里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