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轻骑,甲胄没有赵宁这般丰富,但也豪气勃勃。
全部防地的兵力不下两万,明显,察拉罕临时将主力派到了第一道防地。他想要在这里,就击溃雁门军的守势。
空中在震颤,浑似波澜如怒的大海,而他跟他的战马,只是海涛上的一叶扁舟,很有随波逐流之意,进步后退全不由己。
往昔流下的汗水,让很多人在这时保住了性命。
乙字营近五千将士,已经在校场集结结束。一人一马齐头并立,行列划一如林,大家右手持槊,左手牵着马缰绳,寂静无声。
只要在第一道防地将近守不住的时候,天元军才会退往第二道防地。撤退将士在友军的保护下,进入新的战役位置,构建出完整充分的第二防地。
就连呼吸心跳,仿佛都已跟马蹄声一个节拍。在马背上起起伏伏的身材,早已跟战马合为一体,而战马也成了军阵的一部分,无分相互。
平常马队对战,特别是草原马队,必先追逐骑射,以弓马之术决一个高低。
一起向北,直奔凤鸣山前的低缓丘陵草坡,势不成挡。
与天将无异。
“杀!”
系好捍腰(腰带),戴上凤翅兜鍪,甲胄与人便完整融为一体。头顶半尺红缨,与腹吞(腹甲)相照应,在灯火映照下,赵宁哪怕是站着不动,也英姿英发。
“杀!”
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极短的时候内连成一片,也就显得格外大,听得人牙痛心颤。战马凄厉的嘶鸣声间或响起,另有重物坠地的砰砰异响。
但赵宁晓得,这就是天狼弓。
赵宁谛视着火线谷口中的天元军阵,耳中却只能听到马蹄霹雷隆的炸响,好似下一刻就能将他掀翻畴昔。除此以外,甚么也听不见。
在中间草坡低矮,通道宽广的地带中心,更有一个天元军大阵。密密麻麻的将士,一眼望不到绝顶,扼守住了通往凤鸣山腹心的咽喉。
赵宁策马来回扫视一圈,看到了赵辛、黄克捷,也看到了一样一身玄赤符甲的杨佳妮。终究他停马军阵正火线,长槊一扬,喝令一声:“上马!”
第一缕橘红色的晨光,照亮千里田野,洒落在冷硬的铁甲上时,三万盔明甲亮、旗号光鲜的精骑,卷起阵阵黄尘,大水般涌出营寨。
回过甚,赵宁这才发明,火线望不到绝顶的天元军丛林,不知何时已经向己方奔驰过来。
他向身后看了看,入目是一望无边的黄尘,不竭突破黄尘又被黄尘讳饰大半身材的马队,像是从另一个天下里杀出来的懦夫。
因为这个调剂,他很快就心如止水。
对方的军阵充满视野,即便是前奔而来,也只是最前行列的无声放大,但马蹄扬起的灰尘,还是让赵宁精确辩白出了对方的动静。
三轮箭雨过后,两军就能交阵。
上到项圈、肩吞,下至吊腿、托泥遴,包含胸甲、鹘尾,裈甲、裙甲在内,将他浑身包裹的几近没有裂缝,就连手臂也有掩膊、臂鞲防护。
但却不是眼下的真相。
宿世十年国战,他经历的战役数不堪数,早已是疆场老将,见惯了各种场面。
这是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