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扎耳朵,木雪皱眉,“这位大哥,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奸商,有甚么明证不成?”

钱多听了,勾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偷偷去瞄钱玉,见她神采淡淡,算是默许了木雪拉他起来的行动,这才放心肠站了起来,瘪嘴道,“是小的错了,让少爷白白损了银钱,可我们仓里那些白米如何办啊,如果堆得久了,会生虫的啊。”

“嗯。”木雪笑着点头,被钱珠扶着坐下,转头却见钱多一脸苦相地站在一旁,不由得奇特道,“钱多,你是身子不舒畅么?”

钱多忙叩首认错,“少爷,是小的错了,是小的错了!”

“本少爷从反面人扯谎话!”钱玉冷脸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百两银子,直直抛到他怀里,打得他踉跄退了好几步,才轻声笑了笑,“给你们个忠告,千万别等闲贪小便宜,此次,是本少爷不想和你们计算,你们才气讨到公道,如果下次,碰到个比本少爷更难缠的,等着你们的可就是一顿棍棒了。”

那后生传闻,忙放下本身扛在肩头的一个大布袋,扯开袋口,由神采瘦黄的男人拽着那袋子,拖到木雪她们面前,指着袋子道,“你们好生看看!你这里头都是甚么东西!我就说,如何俄然有天下掉馅饼的这类功德,上好的白米一袋才要两吊钱,我们乡里遭了蝗灾,举乡的人每日清汤寡水的到了食树皮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境地,好轻易才凑够十几吊钱来买米,谁晓得,竟然买的米里,一大半都是土!你们这些大族人,当然不晓得饿肚子的滋味,不愁吃不愁穿的,偏还要骗我们的银钱,你们这些奸商!”

钱玉不紧不慢地进到米铺里间时,钱多已经机警地搬来一把椅子,笑嘻嘻地搁在她面前,“少爷,少爷,您坐。”

背面的人见了,一窝蜂的就想上来抢,那短襟男人冷道,“抢甚么,先让我看看,里头到底是不是只要白米!”

传闻,木雪吃了一惊,忙低头看时,真的见到,偌大的一个米袋里头,灰黑的沙土混了一些白米。

“你想的是好,你把人产业傻子么?”钱玉感喟,嘲笑道,“这里是青阳不是青桐,你家少爷到现在还没见过太守大人的面儿呢,今儿如果那些人把我们告上官府,说我们欺民,今后,我们又如何在这儿安身?谁又会信我们,到铺子里头买米?没人过来买米,你家少爷只好带着你们喝西北风了!”

钱玉懒懒地没抬眼,钱多却一步跨上前,推搡着赶人,“去去去,得了东西就快滚啊,我们少爷可没工夫晓得你是亭长还是里长的,快滚快滚,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关铺子了!”

钱多吐吐舌头,忙噤了声,嘟囔着小声道,“小的不说了就是了。”

没等她揣摩出味儿来,那被钱玉一脚踹到地下的男人已然站了起来,拖着本身血淋淋的手,嘲笑,“你们这一帮子蛇鼠一窝的奸商,别觉得本身分作两帮,施点小恩小惠,我就会感激你们了!”

“没有,谢少奶奶体贴,小的没甚么事……”钱多哭丧脸道。

“哦。”钱多等了好久,才等来她这一句话,心下失落,晓得明天这通训是免不了的了,便有气有力地搬着椅子递给背面被钱珠扶着走出去的木雪,“少奶奶,您坐。”

说着,她淡淡挑眉,“我说的,你们明白么?”

望着钱玉欢畅地说不出甚么话来,“钱少爷,您,您……小民名唤吕显,是,是这青阳城外十堰乡的里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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