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新绿方盛,她一身素衣俏生生地站在那边,与外头吐了蕊的红花相映托,即便被钱珠遮住了一半身子,钱玉也能瞥见她掩在束绣裙下的窈窕身姿。
其他那些男人也瞥见了她,仓猝丢动手里茶盅吐掉口中酒草,你挤我我挤你的往钱玉边上走,脸上都是一副镇静神采,不敢看钱玉,低下头,齐齐喊了一声钱少爷。
“承诺,承诺。”钱多苦着脸,惨兮兮道,“好了,好了,我带你们去就是了,不过到时候少爷问起来,你可得替我讨情。”
怕他忧心本身安危,忙又加了一句,“我带了两个护院过来,让他们在门外守着,不出门就好。”
“放心吧,有少奶奶在,少爷还能要了你命么。”钱珠说着,放开揪着他的耳朵,看向木雪,“少奶奶,您别听钱多这混小子瞎扯,少爷哪能就不想理您了呢,依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城郊找少爷吧,在这儿等着,指不定少爷因为事儿担搁住了,真不返来了,也是说不准的。”
“钱少爷,不是小人们成心怠工。”男人被推出来,怯懦看了钱玉一眼,喏喏道,“实在是,实在是……钱少爷,您不晓得,前些日子大旱,将这土都晒得龟了,裂开好大口儿,这蒌地,也没法儿,没法儿蒌啊。”
木雪着装时不喜富强,就是时下仕女夫人们喜好的攀鈕绣襦裙,钱玉送她时,她也只勉强取了几件素色的。
眼神溜了一圈,厉声道,“白日里头作乐,谁给你们的胆量?!”
讪讪地放了手,钱多腆着脸笑,“少…少爷……”
“哎哎哎,疼!”钱多还要再说,忽觉耳朵边上疼得短长,往边上扭头一看,钱珠揪住他耳朵两边,毫无顾忌地往摆布扭着。
钱玉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喉头一滞,目光定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侧过甚去,避开她的目光,“你来此处何为?”
“呵,是么,那茶那般贵重,借我也尝尝,如何?”
说着,她指尖使力,往两边一拉,钱多顷刻收回一阵杀猪式的嚎叫,钱珠闻声,笑了,“如何,承诺么?”
“这理儿我们当然晓得。”男人喏喏道,“但是,可这青阳县城只要城郊一百里以外有死水,远水救不了近火,小人们总不能把那儿的水挑过来吧。”
“少奶奶,少爷要去城郊,好一会儿回不来呢,这驿馆里头人来人往稠浊的都是没些礼数的孟浪之人,不然,不然您跟着钱珠先归去吧。”
“哎,少爷您等等小的啊!”看看钱玉身影就要消逝,钱多忙大声喊着,抬脚要去追时,走了几步,转头看看神采冷酷伫在门边好半天没动的木雪,游移着又折了返来。
“说啊,哑巴了?!方才不是另有说有笑的么!”钱玉嘲笑着,看着噤若寒蝉的男人们,心中肝火更盛,指着方才那被本身抽了一鞭子的男人,“你,你来讲,谁给你的胆量让你不去做事的?”
风骚委宛地仿佛书里描画夺民气魂的妖灵似的。
“想我放手也成,你驾车带上我和少奶奶去城郊找少爷去。”
话落,她淡声唤钱多,“我们走吧。”
见自家少爷绕过钱珠往外头走,少奶奶还柱子一样杵在门边那儿没转动,钱多难堪地挠挠后脑勺,不知该如何办时,瞥见钱珠递给他一个眼神,忙恍然大悟地追上前头的钱玉,猛地扑在她脚下,扯住她的衣角,涎着脸笑道,“少爷,少爷,您慢点,少爷,您看看,您自夙起都没好生用过饭,前些日子您不还叹说酒楼里买不到好的米糕了,您看看少奶奶这可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