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与贩子之上,吴逸眼看着长安市景,漫街灯火如星,雕栏下,店门间,各色穿着的百姓散聚无定,游于廊坊摊前,花间檐下,整条大街有如一条活动不息的河,他置身此中,表情也不由得大感畅快。
吴逸在一旁看她喜上眉梢地拿了这枚玉坠收在怀里,不由也有些奇特。
“这把剑的原主是哪路神仙,那么短长?五方五老?二十八宿?还是三十六雷将?”吴逸对这太阿神剑的仆人更感兴趣了。
听得此言,袁离照自是浅笑以对。他晓得,崔判官自成得鬼仙后,至今奉养在阎王这已有一千多年。
“啥?”不问则已,一问吴逸又从这位徒弟嘴里听到了惊人之语,他蓦地转头看向了与他并肩而行的符凌昭。
“吴兄,也好这些小玩意?”吴逸背后一阵声音忽来。
贰心知肚明,彻夜子时过后,就是地下酆都阴兵巡城,接引来自四方城隍的孤魂野鬼之夜,如同尘寰百姓出入城池普通,四方幽灵都会定时被送来此处酆都,前去森罗殿受审循环。届时长安城子时以后,阴气蓦地上升,起码半座城池,都会封住,街道上就不是百姓所居之处了。
袁离照听到了崔判官聘请此行的闲事,也神采刹时寂然,应道:“恰是,我早上预算年历,心想也该到了。虽不是中元节,却也差不了多少,长辈定当经心护持。”
袁离照意态更加恭谨谦让,杯酒入肚,寒气与温热并举于胸,五体一阵奇特的烘烘暖意弥漫其间,大感受用。
符凌昭眼露笑意,直接从腰间系着的荷包里取出一粒成色实足的一两碎银,置在案上:“这玉合我眼缘,我出钱买了,余钱不必找,全现本日喜庆。”
路过了一间小饰品摊,吴逸瞧见了一只面具,感觉扎眼,就干脆将它买了下来。
而崔判官在袁离照成年以后,也因为一两次断阴之案,得以入阴成为崔府高朋。
付了五十文钱银子,拿在手中,嗯,是一副尖嘴猴腮的青铜猴面具。
不过与符凌昭才并行于街没几步,吴逸俄然想到,本身何必问她呢?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解惑之处吗?
符凌昭唇角带笑,路过一处玉饰摊子,她眼中意动,看中结案台上一枚红丝缠结绑系的玉坠。
“没事,看错了。”吴逸随口敷衍了一句,便转而持续问向圣尊徒弟,“这太阿剑有这么短长?我也跟这剑过过几招,没感觉特别难对于啊。”
“你为袁氏以后,像本日这般,只要在阳间用心修行,建功累德,如你父亲曾经所言,百年寿终以后,也一定不能入得府岳城隍,成一刚正神。”
等送走了袁离照以后,崔珏马不断蹄,就唤起鬼兵鬼将,起驾去往酆都森罗殿。
符凌昭道:“当然,长安是历朝古都,时候贵重岂有不游之理。”
“谁说不是呢?提及这个,崔判官,家父还言道,说此人是仙宗门下,却不测的竟然是个阳寿早尽之相,独特之至,我明日还筹算去会一会这位怪杰呢。”
宝剑蒙尘,神物自晦……
“二郎神?他兵刃不是三尖两刃刀吗?”吴逸听到了二郎真君的名头更加不免讶异。
不觉间灯火渐暗,吴逸与符凌昭走到了城中一处贩子绝顶,就停了下来。
一张大桌案上,素酒斟了七八分满,袁离照恭敬诚心肠捧起酒敬道:“崔判官,向年多蒙阴司受惠之恩,小可诚惶诚恐无觉得报,谨以杯酒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