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真人?”两人双双转头,恰好见那吕纯阳一身萧洒,卧在那高高房檐顶上,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
吴逸一听秦大夫的话,也看向这几个地痞:“大夫的意义是说,他们实在是衙门的快手假扮的?”
“归正现在事情也了了,夜色恰好,我们好好说说话如何样?”吴逸这边表情正畅然,也天然地牵起了玄练的手。
“更风趣的是……”
他左手悄悄竖起一指,将酒坛子极轻松地立在指尖飞转,话头也蓦地一转说道:“你这身法,我看也不像是万寿山本门的功法神通,你莫非还拜了别的徒弟?”
不料当空里一声朗吟忽起,吴逸与玄练双双停下了步子,他们都听了出来这声音是谁的。
“是……但统统都是那白术馆教唆的啊!”
“锦衣卫,脱手!”
一传闻“极刑”这俩字,那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黑脸捕快,这会早就抖如筛糠,叩首比那捣药的杵还勤奋几分,哭叫道:“官爷饶命啊!那……那白术馆的爷说了,只要我们闹一肇事就给我们一大笔银子的,统统都是他们教唆的啊。”
吴逸听到这题目起,他的内心就不免格登了一下。
吴逸一下子转过身来,笑道:“方才还看你在房里打坐行功,这么快就好了?”
吴逸先解开了小满儿尽是泪痕小脸上的布条,她一得了空地,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所谓快手,实在指的就是衙门公人中的皂、壮、快三班中的快班职员,也就是俗称的捕快,并不是县衙固有班底,而是从百姓中雇佣有能有力的职员充当,常常任职不过几年。
吴逸倒没想到,本身当时用的一点云体风身竟然被这纯阳真人给看到了?并且他当时也在现场?
秦大夫听罢,固然面沉如铁,但说话声气仍然平和:“那客岁七月和十月,城西的那两家医馆关了门,是不是也是被你们用此法坑害,逼得他们只能远走他乡行医的?”
吴逸瞥见林敖这一次见秦大夫的态度又比前次在林府时姿势低了不止一点半点,已经完整超越了对一个医术高超有过拯救之恩的大夫的范围。
又来了一个不好乱来的!
当吴逸告别医馆,回到烟柳山庄时,仍然还是深夜。
秦大夫如有所思,俄然道:“是圣上派林批示来的?”
“爷爷!”
吴逸赶紧推让道:“谢甚么,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以后别吓着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但愿这天子能至圣至明,妥当措置吧,对了,小满儿,来给叔叔伸谢,他但是救了你呢。”
秦大夫也只好暴露一副很有些勉强的笑容:“老头子是在想,本日遭此难的是我,才有惊无险,如果换了别人,只怕也要受这无门委曲。天子脚下,就有如此官吏胆敢以此铤而走险谋取暴利,所幸我行走各府州以来,还没遇见过此等事件,此为青萍之末,不成不防啊。”
林敖细心聆听着秦大夫的话后,也将一副冷脸对向了被摁倒的那几个乔装地痞的捕快喝道:“谁调派你们来的,从实招来!强闯民宅,盗窃尸身,又是拐卖小童,数罪并罚,这但是极刑!”
秦大夫笑罢,就让小满儿给吴逸为方才的拯救之恩伸谢。小满儿年纪虽小,一张小脸也犹自泪痕未干,但也已经没了方才惊吓的模样,有些怯生生又不失规矩的,朝吴逸鞠了个躬:“小满儿感谢叔叔!”
在几声杀猪似的哀嚎声中,锦衣卫就将人拖入了黑暗里的街巷当中,秦大夫还特地捂着孙女的耳朵,尽量让她不要听到此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