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哥儿是个非常温馨人,第二日一大早写完字又给许氏存候,然后才吃早餐,这时候许七郎才起来,给许氏请了安后坐餐桌边,慢吞吞吃了早餐。
因为家里姨娘通房很多,除非是很有脸面,不然,大太太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到客人面前来,即便是家里姑奶奶面前也不可。
许七郎一听,人就沉默了,衡哥儿很少出门,不过对大舅家这个九姨娘还是有点印象,就说道,“客岁去大舅家,记得她做酥山很标致。”
固然许七郎很想和衡哥儿住一间房,再说两人都是男孩子,春秋都还小,睡一张床上也没甚么,但许氏却并没有承诺,而是给许七郎安排了西偏院里住,又安排了两个丫环和妈妈照顾。
许七郎对着坐得端端方正衡哥儿一笑,“我才不是衡弟,我不冷。”
衡哥儿对许七郎倒是侧目,没想到许七郎小小年纪,又生大富之家,却有这份心机,看来也是许家教诲有方。
许七郎也说,“衡弟身子就是很弱。我就挺好。”
馨姐儿固然和衡哥儿长得像,但她到底是姨娘生庶女,加上亲娘六姨娘又是歌姬出世,身份很低,大太太一贯是打压她生母,让她也从小就是怯怯懦懦性子,低眉扎眼,和一贯八风不动沉稳安闲衡哥儿比,天然是一比就被比下去了。
衡哥儿看得出馨姐儿谨慎翼翼和胆怯,他多看了馨姐儿两眼,倒把馨姐儿看得加羞怯,头也低得短长。
说着,拽着衡哥儿手就往马厩去,前面则跟着好几个大太太亲信丫环婆子。
许氏笑着拍了一下他肩膀,“七郎还帮你姑母省着这些吗。”
许氏也下了轿,大太太放下衡哥儿,就又挽住了许氏手,“我家这个混世魔王老七,到桃花庄上去叨扰了这阵子,明潇,有劳你了。”
等女人们都行过了礼,大太太就让她们都下去了,又让眼睛珠子转来转去机警灵七郎带着衡哥儿下去玩,还说,“衡哥儿可不是你这个泥猴子,你带着他别乱玩,园子里看看也就罢了,一阵儿就要用午膳了。”
许氏责怪他,“那要病了,你才晓得冷了。”
许家女人也多,四房兄弟,嫡出庶出加起来,养成了得有二十几个女儿,出嫁了好些个,剩下也很多,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环肥燕瘦,都是标致。
衡哥儿一双眸子黑幽幽如墨玉,眼睫稠密幽黑如鸦翅,看着人神采又老是通俗而淡然,倒不像小孩子眼,他将女裁缝看了几眼,女裁缝内心倒是一跳,不大美意义起来。
送走了许大舅,绣坊里又来了人量身给制夏衣。
大太太笑得非常驯良,“那还不是你教诲有方,他家啊,书院里,可坐不住。”
许家宅子不小,马车进了大门,又走了一阵,车轿院子下了马车,又换了小轿进内院,许氏上了肩舆,就对衡哥儿伸了手,“衡哥儿,和母亲一起。”
许氏和大太太挽动手进屋,说,“七郎听话着呢,和衡哥儿一道上学,可勤奋长进了。”
许氏那里会不明白衡哥儿心机,就笑着对他说,“只要衡哥儿能够老爷面前有脸面,灿烂门楣,母亲受多少苦,都是值得。”
对于七郎,大太太看得不比许氏看衡哥儿稍稍松点。
一起坐船坐马车,一个多时候,才到了许家大宅。
许氏也说,“为人就该有怜悯之心,人这积善是实实有好处。”说到这里,她话就止住了,看向儿子,衡哥儿倒是神采平平,没看出有甚么来,她本身内心则是一痛,儿子是那么一个身子,许氏内心那里不怪是本身上辈子阴德没有积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