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绝端起一杯,深吸一口茶香,笑道:“朕是必定要蹭一杯儿的,这茶香怪勾人。”
善贵嫔面色如常,握着茶盏的手指却紧了紧。
燕清绝笑道:“你们倒是得闲,有这工夫品茶。”
宁婕妤固然出身不高,性子也不出众,可内心头倒是比她的主子宁妃看得清楚。方才陛下那番话看似赞美宁相,实则对付,这申明陛下并不采取宁妃的建议,也就是说宁妃又出了昏招。并且陛下的言下之意是让宁妃今后有题目尽管向宁相就教,乃至向任何人就教都好,就是不要再扰到乾仪宫去。可陛下委宛的推委之言却被宁妃曲解成赞美了,独自一派欣喜。宁婕妤偷偷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最是机警,一定没有看出这一点,她约莫是怕说了实话反而受罚罢。宁婕妤在心中偷偷转了个圈儿,持续不吭声。
善贵嫔正在泡茶,一屋子的茶香。张妃竟然还没走,端坐着看着善贵嫔一番行云如水的行动,神采淡淡,不知在想些甚么,见燕清绝过来难掩惊奇之色。
半晌,燕清绝淡淡道:“皇宫有丧事,太后天然是欢畅的。太后做事自有她一套章法,你不必多问。不过她夙来是公道的,现在固然看着荒唐些,但行事还是以往那般,她如有甚么叮咛,你尽管听着照做就是了。”
且说燕清绝分开翡翠宫以后,想了一想,脚步一转,去了菊苑。
善贵嫔却不惊奇,也未几问,只含笑着迎燕清绝进门。只这一点,柳总管就对她有几分佩服,不骄不躁,极沉得住气。
燕清绝躺在贵妃榻上,半阖着眼,神采淡淡。他仿佛的确不喜那茶,只最后喝了几口就把茶杯放下了,没有再喝。
一句“爱妃”惊得宁婕妤咬破了舌头,宁妃则是被天降大雷劈了个外焦内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