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横风狂,乱军残虐,这个天都城也该清理一番了。”
薛汶啧啧奖饰,提及这鼎来,的确是两眼放光,尽是高傲高傲,“这但是我们钦天监为了向天祈福,走遍千山万水,终究找到的陨铁精华,传闻这类陨铁乃是上古吉利之物,不但闪亮刺眼,还能保佑高低人等无灾无病,身材安康,乃至能让我朝江山永固,铁统万年……”
昭元帝此时已从高处落下,他略一表示,左相就赶紧低声禀道:“我们的手固然按兵不动,却都恪守着城中各处关键――那些城外来的叛军方才跟熙王的人翻脸对杀,他们狗咬狗,倒是让我们更费心了。”
昭元帝点了点头,沉声道:“以是说,朕此次过分冒险了。”
“国师大人公然好目光”
左相蓦地挺直了脊梁,嗓音变得冷厉,“此人轻而易举就能解万岁所受之蛊,却硬生生拖到现在他一弹指,万岁便能从昏睡中复苏,略一停歇,您的疾痛就狠恶发作――如此将万岁的龙体玩弄于股掌之上,倒是置万乘之尊于何地
无翳公子脚步生硬,象提线木偶一样走来走去,世民气中惴惴,谁也不敢多问。
他还在滚滚不断,身后有宫女噗嗤一声笑了,悄悄扯了他的衣角,低声笑道:“薛大人,国师大人已经走了。”
昭元帝接过虎符,放在掌心掂了掂,俄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题目,“如果朕就此一睡不醒,你能凭此虎符变更得了京营全部将士吗。”
他并未再说下去,但左相已是明白其意――国师若真是一心为君,便该早些前来,一旦天子呈现在世人面前,一场大乱便会冰溶解解。但他拖到现在才来,姬氏与熙王的人马已在城中火并,全部天都城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火药桶,将来即便能清算局面,也要留下很多后患。
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这铜鼎,随即缓缓走上前去,伸出苗条而白净的手指,缓缓抚过鼎身。
他一边回想方才的感受,一边不动神采的搜索着。
他与天子早有默契,先听任太后与姬家的叛党起事反叛,再对他们一网打尽。先前天子固然一向昏睡,但早有叮嘱在先,左相固然焦心,却远未到绝望懊丧的境地。现在听这话音,莫非是……
无翳公子嗓音平平,却带了几分迷惑不定,“这鼎,是用甚么质料铸成的?”
他冷声说道,不自发的,抚摩着指间的沉金指环,抬眼看向昭元帝,倒是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掠过回廊下的一物一件,刹时,双瞳凝睇着某一点,微微收缩――
薛汶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国师府好象也被熙王拆得七零八落的,国师大人归去,面对脸孔创痍,只怕也要头疼几天。”
寝殿已是千创百孔,东北角还塌落一地,,断瓦残垣飞得到处都是,连本来铺有绿玉圆石的中庭,也落空了它一贯的华丽精美,被黑灰、木屑异化着雨水,纠结成厚厚的泥浆。
到底是甚么东西,竟有如此霸道之力呢?
他好似是在对昭元帝说,却又好似在喃喃自语。说话之间,已然朝着国师府方向去了。
朱红廊柱旁,有两只铜鼎,在雨水灌溉下,显出清楚而闪亮的暗金光芒,精美以外,更添几分大气。
“是”
说话之间非常可惜,一旁清理打扫的宫人们听着,不由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薛大人每次给人算卦,也都是说的实话,无法每次都是截然相反,谁信他才是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