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了。”
还是平平的腔调,宁非深深凝睇了最后一眼,随即,决然回身,朝着那惊奇不定的三人道:“走吧。”
宁非一身冷然,简素白袍随风翻飞,只要深深凝睇他的身影,才气发觉,现在的他是多么哀思,多么黯然
??边悲哀好像怒海之涛,覆盖全部厅堂,丹嘉倒推几步,几乎跌倒在地,却被恒公子扶住,两人法度不稳,过了半晌才和缓过来。
恒公子轻叹一声,眉间闪过黯然神伤之意。
她蓦地开口,因为宁非的目光,好像利刃般刺入心神,几乎连灵台也为之失守
因为唐王只是一介庶人,石府的范围并不算大,临街的间隔也很近。
“你此次孤注一掷,将忠于姬氏的兵力全数压上,又是利诱又是勒迫的让一些将领也在此时起事――你可晓得,一旦失利,就是满门抄斩的了局”
宁非微眯起眼,双眸好似冰封般森寒,周身血脉却似融浆普通沸腾翻涌――“专宠专夜”这四个字,好似烧红的烙铁普通,烫得贰心头剧痛
恒公子心也算晓得军事,侧耳一听就晓得不对,顿时面庞冷肃,“这是大队人马的奔腾声响”
一枚糖炒栗子被丢到他头上,他微微一楞,随即头也不回的笑道:“小梅,你又奸刁了。”
羽织赶紧上前两步,劝止道:“我们有大事在身,怎可将一具尸身带在身边。”
梅选侍嗓音高而峻厉,自带一股素净又冰冷的煞气。
羽织目光一闪,上前来细心检察了尸身,纤长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丹离心口,“心脉被术法之力震破,七窍之间一齐出血,刹时致人死命――真是残暴霸道的术法”
灰尘落定,只见棺木竟是平平堕上天中,棺盖与棺身密合无缝,竟是再也难以翻开
“我已经没有满门了……你健忘了吗,我父亲早就死在你爹手上了。”
恒公子最快反应过来,拉了丹嘉一把,四人仓促出府,连同那些暗卫,都很快消逝在深夜的雨幕当中。
宁非看了她一会,直到羽织心头一凛,有些不安闲的略微侧身,这才缓缓弯下了腰――他将丹离的尸身放回了棺中。
杀意异化着悲忿,头一次让他眼角染上血红窗外雨声阵阵,异化着雷电的轰鸣,闪动着白灿的亮光,全部厅堂当中无人出声,更显得凝窒憋闷。
“逝者已矣,你又何必让她多受折腾――我们接下来也要辛苦奔波,你要如何护她全面?一个不好,如果骸骨破坏――”
“千万不成”
宁非还是冷然,羽织倒是秀眉一蹙,眼中光芒更盛,“太后终究脱手了,她竟然能教唆得了如此范围的雄师”
粗糙练剑的指尖,划过她清秀调皮的鼻尖,颤抖着,再也不忍分开――
“我要带她分开。”
羽织眼尖,一眼便瞥到他的行动,不由的一惊,“宁非,你这是做甚么?”
悄悄覆上白绫,合上棺盖,他掌心吐力,顿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面前一片碎石瓦砾乱飞,烟尘呛得其他人赶紧避走,唯有宁非倒是悄悄站着。
恒公子略一迟疑,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对――太后要斩杀异己,尽管冲着天子派系的文武官员动手便是,又何必去杀一个浅显妃子?
只听轮椅声吱呀,缓缓呈现在木轮座椅上的梅选侍,一身朱红宫装,倒是面如神采的冷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