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妇人手一滞,黛眉微凝,似已发觉到身后有人,却只抬了一下眼皮,并未曾转头看。
和王摇了点头,“当年颍川欲子承父业,分开了平江王府,我只没想到,连感情他都走了他父亲的老路,如此下去,只怕结果不堪假想!”
和王点头,却似不肯多说。
月柔点头,“母后,这不是梦,月柔来看你了,皇祖母和父皇承诺月柔来看望母后,月柔一整天都陪着母后,月柔不走。”
丝线穿过绣架,彩蝶双翼灵飞,栩栩如生。
本来楚岳涵并不想打搅现在的安好,但是俄然间冒出来的动机令她止不住心头狂跳,一时不由脱口而出,“殿下,你看淑妃娘娘,明显很复苏,像是得了疯症的模样吗?”
楚岳涵见他已瞧出端倪,遂说道:“颍川做了多年禁军副统领,这些年代柔附近无人,多亏有他,以是他们两个……殿下心中既然已经明白,那他们有没有能够……”
和王蹙眉道:“我在想颍川和月柔,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是不是……”
身后大门砰一声关上,两人转头,大片绯红的桃花经风舞过墙头,轰烈烈向落锦宫外的天下飘飞而去。
四下沉寂,只要她们慈母与爱女深切对望,难舍难离。
韶华如锦,落一重即褪一重色采,待落尽,便无人再赏再惜,所谓打入冷宫,大略便是如此。
楚岳涵惊魂稍定,喃喃道:“依殿下的意义……”
淑妃怔住,缓缓抬起家,“是你父皇恩准你来看母后的?”
和王心头亦是一震,转眸看向淑妃。连月柔听罢也抬开端,怔怔地看着本身的母亲,只觉母亲固然穿着素净了些,青丝也未曾梳起,只披在肩头,但是不见一丝混乱,端倪明朗,身上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如何看都没有一丝疯妇人的模样,不由大觉迷惑,喃喃问道:“母后,你……”
穿过一带低山花廊,过蕊珠宫,绕琼台殿,西行又路过一片桃李芳菲嫩柳低垂的御园。
两人相对凝睇了半晌,白衣妇人抬手抚了抚面前少女的鬓发,问道:“你……你是……”
楚岳涵“嗤”笑,“淑女好么,像淑妃娘娘那样?”
楚岳涵抬首,略羞惭地望了和王一眼,站直了身,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竟越扣越紧。一边月柔与淑妃仍紧拥在一起,淑妃低婉的声音道:“你出世的那一晚,恰是中秋,月色好美,文静瑰丽,风华绝世。当时,因我之前已生了你姐姐,见你又是个女儿,恐你父皇不喜。没想到你父皇竟是非常喜好你,还说道女儿出世恰逢月出,可见是与明月有缘,也不遵循皇族公主的排序,给你取了‘月柔’这个名字,但愿你长大今后,能如明月普通洁白美好,光彩夺目。”语毕浅笑着轻抚月柔脸颊。
“母后——”泪眼濛濛的少女低唤了一声。
宫中多植桃花树,花褪之时,漫天流花诱人眼目,三人步下台阶,抬头却见漫天飞红直扑视线,在寂静的天宇下织舞成锦。
“母后,我是月柔啊母后,我是你的女儿月柔啊!”
楚岳涵见他讲的如此慎重,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颤声道:“那么颍川他……”
和王侧目看她,神采已带着些许严峻,“皇家的端方,统统皇子公主的婚事向来是由皇上皇后,在家世身份足以与皇族婚配的公卿大臣当中遴选,鲜少有人会例外。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一向以为颍川是我平江王府的人,若教他晓得了这件事,我只怕颍川会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