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如此说,萧景明心下却不胡涂,“母后毕竟还是父皇的老婆,外公要将她带回洛阳去,只怕于理说不畴昔。麟儿问外公一句,倘若母后安然无恙,外公可否撤兵?”
半夜,洛阳侯雄师突袭建康海军,双头蛇阵将却月阵拖的发挥不开。
正待命令攻城,忽听得城楼之上有一个柔婉凄楚的声音唤道:“爹爹――”
可莫非他要因这江山,眼睁睁看着本身的女儿从城楼上跳下来吗?
“那爹爹承诺女儿,撤兵回洛阳去!”洛瑾萱大声喊,“不然,女儿实在不知该如何立品于这六合之间!爹爹,女儿求你了,你不幸不幸女儿,好不好?……”
洛阳侯将手一抬,“马上出兵,回洛阳!”
白承之闪身上前,厉声道:“你要杀杀我,归正珠儿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一时之间又是欣喜又是心伤,虎目中满含泪水,一声叠一声唤道:“萱儿――萱儿――我的萱儿――”
城楼上一片混乱,萧景明隔着世人对父亲喊话道:“父皇恕罪,儿臣本日定要为珠儿报仇,为母后雪耻!”说着逼近灵妃,冷冷道:“妖妃,你杀我亲妹,害我母后,本日你便血债血偿吧!”
再转头对城下的洛阳侯喊道:“爹爹,今时本日,女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这场仗真是因女儿而起,女儿实在难以面对父亲,面对天下百姓!女儿累父亲如此,唯有一死才气赎罪――”
洛瑾萱头晕目炫,忽见一条绳索垂下来,头顶萧城璧道:“棠儿,如果你摔下去了,就连我也一起拉下去吧!这么多年,我待你狠心绝情,到了地下,你想如何还返来,都随你。”
父女二人相见,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两侧禁军因她是天子之妻,谁也不敢伸手碰一下,而萧景明等人离的太远,走上前时她已站了上去,城上城下见她一个荏弱女子临风站着,似有寻死之念,皆吓得魂飞魄散,大喊着令她不要寻短见。
敌军即使来势汹汹,建康城中却也涓滴稳定。
他缓缓走过来,朝她伸脱手。
迷含混糊的,洛瑾萱伸手抓住绳索,萧城璧松了口气,却仍不罢休,待她被世人拉上去,本身也翻上墙头。
身侧小五亦跪倒在地讨情道:“皇上,崔大人所言极是!太子殿下毕竟是你亲骨肉,请皇上千万饶他一命!”
洛阳侯怒极反笑,“只怕这国丈之位,皇上给的起,本侯现在也要不起!本侯也不与你废话,我那女儿,皇上瞧着不扎眼,本侯伉俪还是心疼的狠,你即不要她,便将她交给本侯带回洛阳去。本侯此来,只为救女,你还我女儿,我便撤兵北返如何?”
父亲平日虽有此念,但是这般说出口还是头一次。
洛子云喜道:“孩儿觉得这日必然已经不远,待我四十万兵马度太长江,兵临城下,篡夺皇庭指日可待!”
灵妃大骇,嘶声向萧城璧喊道:“皇上,皇上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萧景明面露赧色,“这么说外公此来,的确非是为了救我母后,而是志在天下!”
思至此,只觉头痛欲裂,喃喃道:“父母生我育我,又如此爱重于我,可我现在却让父亲堕入如此地步,实在是不孝至极!”说着俄然站起家,颤巍巍攀到城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