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本分罢了。”
郭其尘忽地朗笑出声：“雷家主莫非忘了医家本分？
“郭徒弟可知，千年一遇的‘蜕骨劫’会让三转叶清草根系异变？此时叶脉会闪现银丝纹，如同现在……”
秦峰轻抚叶背暗纹：“三转叶清草每逢五十年药龄便会褪去旧叶，而变异株因根系受地脉打击，虽增色却未增龄。”
隔院配房里，烛火在青瓷灯罩中摇摆。郭其尘垂手而立，竹青色长衫被月光裁出一道银边。
这话如醍醐灌顶，雷赫英豁然起家：“是我着相了！大师悬壶济世之心令人敬佩，这便引您前去长老寓所。”
郭其尘胸有成竹地抚须道：“收徒之事老夫十拿九稳，倒是另有一事要就教雷家主。听闻贵府大长老沉疴缠身，各地名医皆束手无策？”
他面前端坐着青衣少年，那少年正用银签拨弄着烛芯，火光映得他瞳孔泛着虎魄色。
郭其尘的嗓音裹着几分沙哑，像被夜露打湿的枯叶：“与三月前的谍报符合，雷千立的银针确切何如不得。”
雷铭俄然噤声，窗外掠过的夜枭惊起枝头积雪。
“这株根部的淡红色实为红色异变，当属三转的旁支异种，而非真正的四转。”
他话锋一转：“倒是你们雷家和回春堂可有甚么纠葛？”
秦峰指尖轻叩檀木案几：“那位郭大师秘闻你可清楚？另有他带着的药童？”
他两指夹起叶片迎光揭示，精密的银线在阳光下如银河道动。
郭其尘喉头转动似要发难，却在瞥见星云表示的眼神后生生咽下质疑。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沉寂中腾跃，将夜色染成葡萄酒般的深紫。
雷铭抓了抓后颈：“详细启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族训第三条明令：严禁与回春堂扯上干系。许是爷爷担忧冒犯这条铁律吧。”
“大师曲解了！”
雷铭抬高声音：“听老辈人说鼎盛期间每家起码有三位大医坐镇，现在……”
雷千立适时弥补道：“不瞒郭先生，此株确为三转异变，我族前些光阴才订正修改。”
廊外竹影婆娑，秦峰正随雷铭穿行在九曲回廊间。
“老夫行医三十余载，秦北地界多少有些耳目。”
雷赫英手指无认识摩挲着茶盏边沿：“这恐有不当。”
郭其尘师徒的住处，总让他有种山雨欲来的预感。
“姓郭的在秦北地界有些名誉，但阿谁叫星云的药童……”
他摊开手掌比了个残落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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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明体内有蛊虫寄生。”
“三转叶清草需发展百五十年，生出吵嘴红三色叶片，四转则要两百年工夫，多出紫色第四叶。”
郭其尘眉峰微挑，指节在药箱上轻叩：“雷家主胡涂啊！
雷千立俄然狠恶咳嗽起来，干枯的手掌死死攥住秦峰腕骨：“小友从那边得知‘蜕骨劫’？这秘闻连《雷氏药典》都只字未提！”
“四元素家属都有近似戒律。”
雷铭攥紧拳头满脸愤激。
“雷主事多虑了。”
雷老爷子看似闲谈，实则句句摸索郭其尘是否入了回春堂的门墙，雷赫英听闻否定时较着放松的神情，到处透着蹊跷。
“家师曾携我亲见演变全程。”
雷赫英眼中掠过一抹笑意：“郭先生乃杏林泰斗，那年青人怕是连施针根底都未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