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看向杨戟和梁月绣,反复问:“要放多少粒?”
杨戟一听便知,梁月绣还硬顶着王冲,也暗下生恼。我为了扳倒王冲,都不吝捐躯屈意地靠近王冲,你一个乐户行首,连女儿都舍不得,非要触怒王冲。搞得他发作起来,还不知如何结束,女人啊女人……
王彦中思忖半晌,点头道:“也罢,真让二郎晓得了,怕又是天翻地覆。他毕竟还是少年,我们作爹娘的,总该顶在前面。”
王冲再淡淡笑言,作了倔强宣示,梁月绣惊诧以后,脸颊也生出红晕,暗自啐道,这小子到底是赞她还是损她呢。
王冲点头道:“女民气,海底针,看她这会哭,转眼就能笑……”
杨戟见地高一些,为示好王冲,他看过算经和景数,笑道:“这是算二的幂数,到十幂就上千了,三百六十一幂,何止百万,怕该上亿罢……”
月绣坊外,杨戟亲热地挽着王冲的胳膊,赞道:“真看不出来,守正这般幼年,却已深知女民气。本日学的景数还是其次,这识心之能,某家是大受裨益啊。”
王冲不是恼杨戟,在他身前,本是一笑倾成都的梁月绣,神采又青又白,却强笑着保持仪态,显得非常狼狈。见得杨戟,才缓了口气,媚声号召道:“杨廉访来了,可要替奴家辩白辩白,如果二郎真恼了奴家,奴家这月绣坊真不敢开了。”
梁月绣红着眼,酸着鼻子地说着套话,心中却道,即便晓得王冲这番话是奔着梁锦奴去的,也生不出甚么恼意。守住锦奴的心念虽未摆荡,对王冲的恨意已消解大半。
王冲骑着毛驴,王世义步行,两人一起谈笑着往南而行。锦奴之事虽还没有成果,但总算有了好的开端。
“王冲作人,求的是广结善缘,盼与行首能得那一份缘,不过……行首还是太年青了,若今后锦奴跟了我,要我那般称呼,真有些难堪,便只记在心中了。”
杨戟自不在乎梁月绣如何想,开口表态,梁月绣神采一白,她如何也想不到,连杨戟都站到王冲一边了。
待王冲和杨戟分开后,梁月绣在空空的厅堂中楞了好一阵,才幽幽叹道:“当年那朋友,如果能如王二郎普通,这辈子也值了。”
话虽如此说,眼角却还瞅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感觉王冲那矮小身影撑满了心间,嘀咕道:“倒不像是妖法……”
仿佛也有所悟,梁月绣踌躇半晌后,眼中虽另有丝不甘,却笑道:“锦奴也一向念着二郎,若不是腿脚不便,郎中说必然要卧床静养,奴家本是要唤她来见的,过两日也好。”
梁月绣竭力糊着墙,王冲冷哼一声,他恼的就是梁月绣宁肯冷藏梁锦奴,也不肯让他亲目睹到,由此让他很担忧锦奴的处境。
“行首自要问,王冲与那芸芸俗人普通,就只贪念行首美色?当然不是,王冲只求解行首之苦。就如锦雀囚于鸟笼,王冲翻开笼门,不是为了握在手中把玩,而是放其自在,它愿飞,任它,它愿以王冲为栖枝,任它……”
“锦奴伤势如何?过两日,王冲想看看,行首觉得如何?”
潘巧巧笑道:“你去?你是去专门冷场的罢,都是花行的贩子,还要跟你念之乎者也么?”
第三十二子就是四十多亿……
王世义不甘隧道:“就等着那女人招出一伙帮闲,好活泼动腿脚,却不想二郎一张嘴就说得那女人泪水涟涟,好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