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文绉绉的话,王麻子佳耦已没听进耳里,就顾着骇异地对视了。直到于保正压着肝火低声问:“这是你们说的疯子?”两人才回过神来。
王何氏终究有了主张,她嘲笑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在筹措着治二郎的头伤,前前后后花了上百贯!欠了一身债,不得已用了伯伯家里的钱。现在二郎已好了,我们作叔婶的,心头自是欢乐,可亲兄弟明算账,自家还要过日子呢……”
却未曾想,一园地动,王二郎成了傻子,王秀才失了踪迹,一个家就这么没了,跟这家人的遭受比起来,本身这点烦恼算甚么呢?
这一番应对下来,即便是没甚么见地的两个保丁,也知王冲已规复灵智,好得不能再好。他们跟着于保正跑这一趟,是筹办押“疯子”送医的。跟于保正一样满肚子牢骚,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再没了顾忌,嘀咕着老天开眼,王二郎能把这个家立下去了。
雷雨天明即停,日上三竿时,天空澄净,气味清爽,于保正心头却揣着一团厕所之气。不谨慎一脚踩进水洼里,泥水透了皮履,浸湿布袜,脚心顿时冰冷。肚里骂个不断,盯着王麻子佳耦背影的目光也仇恨不已。
如果不是王冲一脸惭愧,还真会当他是在调侃王麻子佳耦。于保正哧哧笑出了声,王麻子咳嗽着,脑袋垂得更低了,王何氏神采未变,眼神却四下飘着。
“不成!”
王家这处山坡就在村庄北面,阵势开阔,人色收支村庄,一览无遗。靠着王二郎那过目不忘的神通,偷鸡摸狗之辈栽了好几次,而他于保正的防盗之责也轻了很多,现在,唉……
“互清!?哪能这般轻巧!?”
要质押这处林院?
于保正作了裁定:“那么就如许吧,我看两家也互清了,可好?”
瓶儿另有些担忧:“二哥……能斗过他们吗?”
于保正心中一动,看看再度没了主张,两眼发直的王何氏,对王冲道:“你婶婶方才不是说也没钱了吗?不如……由我来办了这事?”
即是保正进了院子,见王麻子佳耦楞在院门口,院中少年放下书籍,起家相迎,这不恰是王冲王二郎?
于保正只是乡间富户,算不了太深,就感觉王冲提到质押事,正挡了王何氏的撕咬,如果是故意的……他看向王冲的眼神深沉了,那这王二郎,不但仅是灵醒了,乃至另有了城府。
王何氏骂了一句,再转向于保正,孔殷道:“疯颠也不是不时的,别看他此时好了,过会又要犯!犯了就是性命案!还是依着说好的办,把王二郎送到城里的医馆去!”
王冲回以淳淳浅笑,再拱手一拜:“不知保正另有何事?”
“办得了办得了!”
就听王冲幽幽一叹:“小子是灵醒了,可那记事之能却没了,之前作过甚么,也记不太清楚。”
于保正被保丁扶起来,恨声骂着,当然不对劲!这是王二郎的声音,王二郎在诵书!如何在王麻子佳耦嘴里,就成了疯子呢!?
王何氏的挑选也很普通,王冲真不认这钱,还是桩费事官司,不过官府可没成果。一旦闹到官府,事情就大发了。而让她代为质押这处林院,在质押事上作手脚,轻易很多。
虎儿瓶儿凑了过来,嘻嘻笑着邀功,刚才共同二哥演戏,虽没大进献,起码没好事。
走在前面的王麻子佳耦蓦地留步,于保正猝不及防,生生撞在王麻子背上。脚下一滑,正在找均衡,身后两个保丁又撞了上来。哎哟一阵叫喊,连带王麻子在内,几人同时摔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