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每日里花天酒地、招摇过市,恨不能将国库的银子华侈个遍,尝尽天下美食美酒美女人,是以得了个“风骚八千岁”的名号。
“九更……”
九明丽一屁股坐上床,抱着软绵绵的被子,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小嘴儿里溢出一声喟叹。白狸老兽儿晓得她夙来喜好软床,讨厌人间的硬木板,唔,懂事,非常懂事儿!
“第二轮的比赛题目发下来了罢?”
八晌好轻易得了自在,巴不得从速逃了去,突然发明她脖子上的红点,立即反身道:“别碰!这是食尸蚊,毒性狠恶,重者危及性命!”
“题目?”
“国师放你返来了?你有没有事?他到底抓你做甚么?”
“该做甚做甚,不必焦心。”
黄里泛红的大太阳把纤薄的细绢照得透亮,连反正丝线都描了个半分不差。丝线上的点点光晕融成了两行小字:钟鼎响山林,逞欲断水涯。
如锦问道:“这两句诗文同那画儿仿佛无甚关联,这……”
丹凤眼儿斜飞畴昔一个眼神,如锦从速噤声。每当九更暴露这般神采时,她都心惊肉跳,恐怕说错半个字。
嗡嗡~~
“急个甚?”丹凤眼儿斜飞畴昔一个娇媚的眼神,“我又不会吃了你。”
九明丽悄悄一笑:“送题目标人还说了甚么?”
如锦低了头,乖乖将袖中的细绢双手奉上:“第二轮的题目,怕是极难办。”
“不帮不帮,无妨无妨。”
生掰,硬拉,苦劝,威胁,招招使了个遍,手都拽疼了,还是挣不脱。八晌真想嚎几嗓子“非礼啊”,却红着脸咽下去了。
“可……”
九明丽眼角一瞟,便见个黑衣女子立在长廊的暗影处,一双绿眸子子闪着幽幽的光。又是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呢。
阿印把错误都揽了去,被师父惩罚,在仙乐阁擦了三年乐器。明丽对阿印深表歉意,陪着他擦了半年鼓,然后在鼓面上睡了两年半。
“八晌,这儿呢!”九明丽灿然一笑,黑而粗糙的面庞被落日这么一照,很有照了妖怪的抽搐感。
是以,如锦只要一步步竞选上神女,才有机遇再碰到他。如果输了,近不了身,那之前的诸般尽力与忍耐,岂不尽数付诸东流?
绛仙殿的大门“吱呀”开了,一道白衫影子闪了出去。八晌手里提着个精美食盒,脸上的神采倒是忿忿的,好似跟食盒有仇似的。可那张都雅的脸,饶是忿忿,却也愤得风趣儿,平增了几分呆萌。
如锦听了她的声,见了她的人,一颗悬在喉咙里的谨慎脏,这才吞回肚子里去。
九明丽笑了笑,将细绢叠好递给如锦:“收好。”
岐国太子风亿琅跟八皇子风千霁是天子风烈仅剩的两个儿子,也是两个极度:一个大隐,一个大显。
八晌见了她的脸,悄悄地摇了点头。一个小女人长成这般模样,不幸来哉。忿忿的神采隐了去,他面无神采地走过来,将食盒搁在窗台上:“你的点心,师父叮咛的。”
如锦见她一贯地自傲,便不再说甚么。但这第二轮的比赛,她内心实在没底儿。
细绢上画了幅图,一面大鼓架在远处,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对着鼓面唱歌,愣是把鼓面儿给唱破了个洞。
犹记得当年明丽为了寻求东君,筹办在酬仙宴上唱歌,揭示揭示自个儿“惊六合泣鬼神”的才调,便拖着大师兄单狐印在仙乐阁练嗓门儿。哪成想一个不谨慎,术法乱飚,把师父的仙度鼓给吼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