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一时昏头……”
“你连寡人的令都要拒?”
晓灵吓得赶紧跪地,叩拜着哀告沈戮高抬贵手,念在以往情分上饶了夫人。
容妤的嘴唇颤抖起来,她紧紧地抓着床榻锦被,竟是不敢再出一声。
沈戮眯眼,催促道:“说。”
张太医低声说出:“夫人有孕了,已经近两月。”
沈戮一怔,方才膜拜下的身子也来不及直起,点头垂眸道:“儿臣觉得父皇早就但愿撤除定江侯……”
说罢,他回身拜别。
沈戮默一点头,一言不发。但见张太医还不分开,他才问道:“另有何事?”
“七郎啊七郎!”天子俯身叹道:“从之前你就在那容氏身上犯胡涂,要不是栽在定江侯手上,你哪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怎到现在还是不肯改过?她究竟哪一点把你利诱成了这副德行?前些光阴你不上早朝已被群臣非议,她带着定江侯从你东宫逃窜后更是惹人笑柄!”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曾经情分,沈戮更是恼火,一脚踢开了晓灵,转手抓过容妤的臂膀,咬牙切齿地对她道:“定江侯是你害死的,你若老诚恳实地听着我、顺着我,本日这事便不会产生,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怪不得我!”
容妤倒是不怕了,她竟放声大笑起来,极其挑衅地抬起脖颈,望着沈戮道:“你还等甚么?杀了便是!”
最后这一句话刺进了沈戮心底,比起气愤,他实在是痛苦,又不想被她发明,便嘲笑一声,松开容妤的同时,转手将剑身在掌心了掂了掂,忽尔慢条斯理道:“萧氏倒是命大,一头撞了墙上也没死成,虽说她也是罪臣家眷,可只要愿与定江侯离开干系,自是极刑能免。”这话音落下,他瞥见容妤的神采似有微变,就持续说道:“并且,你那幼弟年事尚小,怕是受不了酷寒痛苦才是。”
“我不要他!不要他!”容妤不竭地反复一样的话,很有玉石俱焚的决计。
沈戮听不下去了,他恨得牙根痒痒,回身拿起了桌案上的佩剑就冲了出去。
一言既出,沈戮猛地站起了身,他神采难辨,似有惊乱与欣喜,但转念想到定江侯才死,眼底就浮起了一丝惶恐。
“是儿臣粗心,还请父皇奖惩。”
一个时候后,侍卫们已将东宫殿内的血迹洗濯得差未几了。
“寡人说的不是定江侯的死!”天子头疼不已,他负动手,在沈戮跟前去返踱步道:“是你皇嫂!是容妤!”
天子一眯眼,猜出贰心机,思虑半晌,点头道:“也对,先堵住柳丞的嘴,让他为你所用。”顿了顿后,又道:“可你也得清楚,一旦柳心珠入了东宫,你行事便更要谨慎,能做到吗?”
沈戮当即回绝道:“父皇,唯此事儿臣不能让步。”
“殿下。”张太医躬身合袖,低声同沈戮禀告道:“夫人已无大碍,她是遭到了激烈的刺激才会昏迷,歇息上几日就会好起来的。”
紧接着,容妤房里俄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在嚎啕、谩骂,定是晓灵已经将这究竟奉告给了她。
沈戮总算是对劲了一些,他将手里的佩剑“咣当”地扔在地上,命晓灵道:“服侍好夫人,她现在有孕在身,想吃甚么、想用甚么都打着我的灯号叮咛便是,但若想分开这屋子半步——”沈戮沉下眼,威胁道:“谁若敢放她出去,被我晓得了,定活扒了皮。”
沈戮双眼怒红,“你别觉得我不敢!”说罢,将剑身又近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