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沈戮说这话时,是看向沈止的,“皇兄有娥皇女英,的确是神仙都应妒你。”他传令崔内侍,“带她们进殿。”
沈止不敢不从,乖觉地端起茶盏,喝上一口。
沈戮沉默半晌后,才沉声对崔内侍道:“内里冷得很,还不快请南殿夫人出去。”
“子嗣嘛,该有还是要有的。”沈戮面无神采道:“想来东宫如果早点能诞下个担当人,这位置保不齐还是皇兄你的。”
“太后?她怎会……”
“奴婢知错了!实在是未曾见到夫人进了东宫……”
伉俪二人眼神交汇,自有一股旁人没法插手的默契。
沈戮声音凉薄:“皇兄与皇嫂本是要将你退回东宫的,若不是有我给你美言,你怕是要坏了太后交代的美事。这般痴顽,理应自罚。”
“已为废储,却仍有醇正香茶可饮,亦是神仙该妒。”
“体恤皇兄是应当的,至于体恤皇嫂嘛……我倒是不敢了。”沈戮摇点头,“总归是分歧适的。”
沈戮看在眼里,神采一沉,忽地命婢女道:“跪下。”
宫女已经端走了木盘,躬身拜别了。
沈止顿时愤怒,他禁止住内心情感,垂了眼眸道:“南殿的茶叶的确是不能和殿下的东宫相提并论的,可对下官来讲,已是充足醇味,旁人也必然是恋慕下官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皇兄便不能不懂事理。”沈戮刚柔并济,安抚般隧道:“只要能让我和太后那边交了差,你南殿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那里去。”
竟要以此来热诚旁人!
闹闹哄哄的声音令沈戮冷下脸,喝了一声:“吵甚么?”
沈止神采丢脸,按在双膝的手掌已微微颤抖,可比起曾经当时,本日已经不算甚么了,面前之人但是沈戮啊,他这个沈止又如何能与他逞口舌之快?
“大不了你们南殿本身措置嘛。”沈戮道:“用得顺手呢,就留着,碍着眼了,打发走便是,归正接下此人,太后这段时候也就不会再问及此事了,你我两殿都能清净些光阴。”
好一个相伴而行、情深伉俪。沈戮冷眼看他,非常意味深长道:“皇兄既然都如许说了,我也是不能能人所难。”
那刻毒的眼神如同那日身在朝堂时的模样,沈止不敢再妄自多嘴,只好垂甲等他命令。
“不打紧,白莲凉了也很好喝。”
沈戮抬起脸,只一眼,便令沈止心有畏缩。
“天然不是了。”
“奴婢该罚,奴婢自行掌嘴……”
此话自有欺侮之意,毕竟沈戮也未婚娶,东宫太子一名何人能当和子嗣全无干系,更何况,他沈戮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他本身内心还不清楚吗?
崔内侍赶快踱步到门口,未敢出去,只躬身奉承道:“老奴不知殿下有高朋,真是羞煞老奴了”。紧接着,又鬼鬼祟祟地看向沈戮,低声道:“禀报殿下,老奴方才在长廊那边见到了南殿夫人,像是迷了路,老奴便自作主张将夫人引来此处——”
容妤感觉婢女实在无辜,忍不住看向沈止,但愿他能帮手求个情。
但沈止却略故意虚地低下了头,毕竟,他已经承诺了留下婢女的事情。
容妤没能明白沈止的神采,见他不肯出头,她只好亲身同沈戮说:“殿下,婢女女人她——”
“夫人她毫不是善嫉的女子,此事与这些都无关,而是——”沈止默了一默,再道:“下官与夫人多年来相伴而行、情深伉俪,并不风俗二人之间再有旁的人,殿下美意,下官只能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