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扫面,吹下花瓣拂颊,有一片落在容妤鬓发间,她单独探手去抚,忽地想起新婚之时,沈止曾谨慎翼翼地为她拈下发上桃花。
容妤默不出声,她冷冷地看一眼陈最,摆出了送客的神采。
她昂首看着府衙内的桃花已开,朵朵血红怒放枝头。
如果这般,倒也算是替魏家长远着想,毕竟能在东宫里头踩稳了脚根,魏确今后再出甚么忽略,也能有蜜苑来在太子面前说话。
蜜苑猜疑地谛视着她,容妤侧过身,教她该如何同太子与太子妃问礼,同时又再三叮嘱道:“你是要在太子妃身边做事的,千万要记牢了她的端方,她要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毫不能顶撞,记着了吗?”
容妤瞧见魏夫人眼角的泪水,沉默地转回身形,单独进了魏府。
“蜜苑晓得要替长兄讨情。”小女人的眼神里倒是有着三分果断,“长嫂放心,一旦我找到了机会,就会想体例救出长兄的。”
容妤微微一怔,转眼看向魏夫人,老妇嘲笑,仿佛是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奉告了幺妹。
“桃花太素了,不衬妤儿姿容,还是牡丹最配你。”他眼里满含交谊,却令容妤心中酸涩地垂下了眼。
待到容妤回了魏府,魏夫人已经和幺妹等在大堂了。
容妤淡淡笑过,低声问道:“不知殿下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接人,但是怕怠慢了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不成?”
只因在当时,她内心还装着一个沈戮。
蜜苑连连点头,眼神里亦有胆怯。
蜜苑依依不舍地与容妤、魏夫人道别,上去车辇后,还要撩开车帘来望着身后。
容妤闻言一怔,错愕地看向陈最。
她的心机竟被沈戮看破了。
魏夫人却道:“哎呦,这玉镯子太贵重了,蜜苑哪受得起。”
陈最意味深长道:“凭她的姿色,只做侍女过分可惜,更何况夫人亲身保举了此人选,不恰是但愿殿下能有此意么?”
而前来策应的人是陈最,先不说他是带着车辇来的,连侍卫都跟来了足有六人,这般发兵动众的接个进宫做侍女的人,真不知沈戮内心在策画多么鬼心机。
待到隔日一大早,东宫就来了车辇接人。
陈最也不再多说,起家上马,这就带人归去东宫。
倒真是鄙人乡长大的,礼节不懂,身形也不算标致,幸亏幼年,脸儿圆圆的,眼睛也亮光。
临行之前,陈最命那些侍卫将带来的一些东西都搬去了魏府后院,又与容妤借一步说话道:“殿下叮咛部属送来补品和一些新得的诗书画卷,望能讨夫人喜好。”
可魏夫人仍旧感觉此事不当,但已然是没有了悔怨的余地,人来都来了,太子那边已疏浚了干系,再要临阵畏缩,别说魏确活不了,连全部魏家都要搭出来。
想来他从应下此事便是不动声色,竟未曾想早已有了筹算。
容妤还真就不腻烦这张脸,内心暗道着可惜了,若不是生在魏家就好了。
“可我传闻东宫的太子妃娇纵霸道,蜜苑跟在她身边岂不是要受欺负?”魏夫人唉声感喟的:“真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确郎已经困在东宫里,蜜苑这如果也……唉,也不知我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啊!”
陈最打量容妤,回道:“只怕魏侍郎的mm也当不久贴身侍女的。”
待到侍卫们将物件安排好了返来,陈最也要分开了,回身之际,他留给容妤最后一句:“殿下这般用情至深,但凡是夫人提出的要求,他断不会回绝的,还望夫人不要伤了殿下的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