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门外俄然传来侍从的通报:“禀娘娘,绮妃娘娘与刘美人求见。”
早前在她还未嫁给沈止的时候,绮妃是霍将军府中最受宠的小女儿,而容、霍两家来往较多,容妤在绮妃幼时曾与之打过几次照面,那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要比容妤小上约莫6、七岁,在容妤已是亭亭少女时,她还没有长齐了牙齿。
“寡人先去早朝,已是太久未见众臣,再担搁下去也是不当,你且等寡人返来,晌午便会退朝了。”沈戮在分开时,倒是有些不舍。
但容妤并没有气恼,只道:“陛下也感觉公主的眉眼熟得斑斓,与本宫的一模一样。”
“娘娘,该用膳了。”新拨来的侍女柔珈在这时端着木盘上的炊事走了出去,她将菜肴一一搁置在了桌案上,又走去床榻前伸脱手。
绮妃在这时抬起眼,低声问道:“如此说来,娘娘畴前便不是哑的吧?”
刘美人便讪讪一笑,再未几说。
不出半晌,绮妃、刘美人带着捧着贺礼的宫女进了容妤的房,她们先是拜见贵妃娘娘,又呈上礼品,一个带来的是翡翠玉锁,一个送的是琉璃彩银双镯,都是很贵重的物件,容妤自是谢过。
但绮妃……容妤是晓得她的。
刘美人当即心生一计,她以团扇遮面,靠近绮妃耳边低语几句,绮妃的眉头也逐步伸展开来。
沈戮目光扫过她欲敞开的胸口,当即别开脸,略显局促地说了句:“寡人尽快返来便是。”说罢,便出了房去,又不忘叮咛守在门外的宫女照顾好娘娘。
但这反而令容妤更加痛不欲生。
绮妃却道:“你也莫要笑她,就算北里瓦舍里的都是轻贱胚子,也还是能把各路权贵迷得神魂倒置,本宫出身再如何高贵,不得陛下恩宠,便是不得,如何能以轻贱别人来举高本身呢?”
容妤已抱起公主喂着,看小公主吃得香,她也不由地暴露笑意,轻声道:“伶儿多吃些,要吃得饱。”又谨慎地抚了抚伶儿的眉眼,顾恤地说道:“娘会每天用药草来给你敷眼睛,总有一天,你会瞥见娘的模样……”
柔珈的神采刹时丢脸了很多,那个都知公主是瞎的,而刘美人的恭维明显是决计为之,清楚是在骂容妤瞎。
刘美人动摇手中团扇,不觉得然道:“绮姐姐老是这般不争不抢,才要让那一名抢在你前头做了贵妃。虽一字之差,可她在宫里就高姐姐一等了。”
容妤晓得她们是来道贺的,这几日总会有很多后宫的妃嫔与前朝的臣子前来拜见,但沈戮若在,定都将他们十足打发了归去,只怕会影响了她歇息。
容妤不由地攥紧了手指。
思及此,容妤想到了父亲将她退出城门的启事,大抵……就是要她为了伶儿来赎罪吧。
绮妃不受调拨,反而邀刘美人道:“陛下新得的公主目睹满月,你我也要懂些事理,一同前去舒卷宫恭贺才对。”
容妤神采变了变。
或许,也和伶儿的眼睛看不见有关……容妤总感觉是本身在怀着她的时候做过很多错事,天公没有奖惩容妤,却让报应落在了伶儿身上。
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现在再想见,绮妃不成能会认出她来,容妤也并不担忧,便点头准予道:“让她们出去吧。”
刘美人见容妤还在用膳,嘴上说着叨扰,人却没有分开的意义,反而凑到柔珈身边去逗弄着伶儿,还轻笑道:“贵妃娘娘,公主的眉眼熟得真是标致,像极了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