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踌躇好久,终究艰巨地开口道:“我昨夜没有在南殿。”
容妤倒是略有动容地看向沈止,眼里透暴露对他的感激之色。
他的确是变了。
容妤却一把拉住他,“夫君。”
一提到婢女,沈止的神采也暗淡了很多,他低叹一声,放开了容妤,回身走去了窗旁,他负手望着外头,无法道:“我晓得是我的无私害得你迩来痛苦,可我的痛苦也不比你少半分。妤儿,现在的我们已是寄人篱下,很多事情都不得不低头了。”
沈止却挽留容妤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热的手掌悄悄地落在了她的肩头,沈止忧心忡忡地问道:“妤儿,你如何在颤栗?”
容妤颤声道:“东宫。”
“没在南殿?”沈止猜疑道:“你去那里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止抬手喝停,“你家主子三天两端地喊着怀了身孕,也不知到底是怀了哪个的,若不怕太医来诊出祸端,我这就传人来殿!”
容妤错愕地醒过神,转头看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婢女哀戚的哭声截断了。她俄然放声大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期间另有她的贴身丫环跑过来安慰着:“侧夫人莫要悲伤了,谨慎你的身子,昨日不还说了,这月的月事都没能来……”
可短短数日畴昔,他竟也变得卑躬屈膝,不似曾经傲骨。
婢女再如何卑贱,也是受不了这番热诚,当即从地上爬起家来,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容妤欣然道:“你怎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及存亡?”
沈止缓缓走近她身边,探出双臂,从身后将她悄悄地揽进了怀中。
剩下一群下人也鸟兽群散,容妤松了口气,回身扶起晓灵,要带她归去好生清理脸颊的伤口。
婢女心头一震,吓得停顿了抽泣。
沈止暴露豁然笑容,上前来握住容妤的手。
容妤心觉他这话倒霉,就要他收回。
沈止愣住脚。
“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即便是贤君帝王也逃不掉的。”
“夫人……夫人她要把我送去宫里的天牢,侯爷你可要护我全面呀!”婢女那双泪眼实在无辜,她以袖掩面,自是哭得梨花带雨。
容妤渐渐地坐在桌案旁,心中郁结难耐,她亦想到了本身。
就在将婢女纳进南殿之前,他还口口声声地不平东宫,就连宴请,也敢多次以病回绝。
容妤却不留陈迹地将手掌抽了出来,小声说了句:“夫君莫要碰我了,我染了风寒……身子不洁净的。”
反倒是婢女的哭声里竟显出了几分夸耀之意,她倒置吵嘴道:“倒是我不对在先,姐姐的奴婢对我出言不逊,我一时没能忍住,便经验了她一番,谁曾想姐姐护奴心切,非要将我送去天牢里尝尽苦头,好让我晓得这南殿里谁是大,谁是小……”
沈止越听越不耐,他猛一挥手,“不要再说了,夫人绝非气度局促之人,你再要栽赃谗谄,我便圆了你的愿,直接送你去天牢!”
容妤别开脸,似不想看他的眼睛,余光瞥见他仍缠着纱布的手,刹时心疼起来。
“戋戋风寒罢了,我又怎会嫌弃夫人呢?”沈止再度拉过容妤,与她一同走进长廊,“来,去我房里吧。”
她那丫环还非要不知死活地凑道沈止跟前多嘴:“侯爷,侧夫人火气是大了些,定是因为身子不爽形成了,莫不如请太医来殿里诊上一诊,说不定真的是有喜——”
“是不是屋子里凉了?哦,窗子没关,我这就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