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些。”
沈戮甚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握住她手腕,就那么悄悄一扯,再将她另一只手抓来,扣到她头顶上头。
不料容妤却反唇相讥:“敢问殿下,此事究竟是太后的意义,还是东宫的意义呢?”
容妤提动手里的灯,开门见山道:“臣妇是来恳请殿下收回成命的。”
沈戮闭着眼,手握一摇扇,轻扇几下,“皇嫂,莫非,是皇兄不满婢女的样貌吗?”
哪知沈戮从纱幔中探脱手掌,刚好能够拽住容妤的手臂。
“殿下,俗话说的好,长嫂如母,殿下既能体恤你皇兄,为何不能体恤你皇嫂的表情呢?”
纱幔后一双阴鸷的眼睛落在容妤身上,细细打量着她面貌,昏黄的烛光衬得她脸颊微红,一头乌鬓高高挽起,耳上翠玉如水,摇摇欲坠,令他想起了那日抚过她耳垂时的热度。
容妤心下流移,又不敢不从,便只向前迈了一小步。
“幸亏此处只要你我二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旁人听了去,只怕会无中生有。”沈戮淡淡扫她一眼,回身下了床,站在纱幔中,隔着一层昏黄打量她周身,“于情,你是我皇嫂,于理,你是前太子的妻,怎都不能由我来体恤你。”
“我也感觉是怪。”沈戮笑了笑,“皇兄与皇嫂恩爱似神仙眷侣,这么多年了,理应后代成群。”
“四春四秋啊……”沈戮似极其感慨的,“竟还没有诞下过子嗣吗?”
“既来了,为何又不发言?”
还未等容妤答复,房内就俄然暗下,纱幔里摇扇一落,桌案上那抹烛火刹时灭了。
沈戮转手,拿起床榻上的摇扇,目光瞥向桌案上的银色烛台,“我倒是想问问,皇嫂真正想要的体恤,是哪一种?”
念到这里,他俄然看向她这边,容妤心下一惊,见他眼里溢出纯洁笑意,喊她名字:“妤儿,你来了!”
她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用力一拽,宫灯顺势跌落在地,摔灭了亮光。
沈戮终究展开眼睛,手中摇扇放下,他窸窸窣窣地起了身,隔着纱幔对她道:“皇嫂,你与皇兄结婚多久了?”
也好,省下了很多周旋。
容妤恍忽地进了房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是被风吹的。
她刚一回身,纱幔里的人冷声道:“谁答应你分开了?”
沈戮眯起眼,总感觉面前这纱幔碍事得很,倒想一把扯掉。
“劳烦殿下体贴,实在是缘分未到,急不来。”
“既是殿下的意义,臣妇倒感觉好办很多。”容妤竟是安闲不迫地抬起脸来,对着纱幔后的人轻声道:“臣妇不想夫君纳妾,殿下若也体恤臣妇的话,就将婢女收回东宫吧。”
一昂首,就能瞥见廊下那少年白衣清袖,他手握一把绣着游龙戏凤的折扇,坠着红穗青玉佩,打着九转相思结,低声吟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东宫之妹,邢侯之姨……”
他越不说话,她越是发怵,当他另一只手顺着她腰肢向上游走时,她终究流下眼泪,哀告道:“殿下现在已是东宫之主了,想要甚么样的女人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即便是九天之上的仙子,殿下也是信手拈来,又何必欺辱你这已是不幸至极的皇嫂呢?”
容妤瞥见他这房里堆了很多折子和书卷,心想着此前东宫从不会参与朝政,倒是沈戮夺了储君后,连天子的外务事他都要插手很多。
容妤顿时惶恐,当即想要起家,却发明本身双腿被他压在身下,再一昂首,是他欺身而来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