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气愤,冷冷地说道:“刘裕,你也别冲着我吼这个,莫非你们北府军就不杀俘虏了?君川之战的时候,河里漂的满是给你们杀的俘虏吧,这么快就忘了?”
刘裕勃然大怒,厉声道:“一派胡言!甲士杀敌当然是应当,但是对于放下兵器的俘虏,另有那些布衣百姓,如何能够随便搏斗,如果为了立威就能随便杀人,那还要军纪做甚么?!”
刚才穿过已经空无一人,关门敞开的汜水关时,他已经很受心灵的打击了,现在走到了这个荥阳城关前,昂首俯视那巍峨的城墙之上,挂着几百个已经开端腐臭的尸身,城门前的护城沟里,堆满了还身着礼服的无头尸身,早已经被野狗与乌鸦啄光了皮肉,腐尸的味道中人欲呕,而成群结队的苍蝇在这些尸身上飞来飞去,享用着属于本身的美餐。
官道之上,刘裕与慕容兰相伴而行,他们的脸上,都已经戴上了慕容兰所制作的人皮面具,刘裕扮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脸中年人,而慕容兰则戴了一张年近四旬,有几根黄须的胡商的面具,他们都辫发皮袍,刘裕的百炼宿铁刀则背在身后,慕容兰的双刀插在刀鞘当中,绑于两腿之侧,标准的胡人打扮。
一座巍峨的都会,坐落于平原之上,傲视着东面的群山,群山之间,远远能够看到雄关汜水(虎牢关),夹山而建,一条羊肠小道,自关后而出,出山即为大道,直到荥阳城东关,如果承平期间,从汜水关到荥阳城的这条官道,当是车水马龙,行人不竭,但是现在,在这个兵荒马乱之时,除了偶尔能见到的几个避祸的行人,拖家带口,推车荷担外,几近连条野狗都看不到,本当火食稠密的中原重镇,这会儿竟然如同一座幽灵般的死城普通,看不到任何活力。
慕容兰的眼神变得落寞起来,悄悄地叹了口气:“刘裕,你说的是对的,我也附和你,越是乱世当中,越是应当行仁义手腕,如许才气得民气,但是你要晓得,在这个世上,好人少,好人多,特别是乱世,次序粉碎,没有人能强力统治,以是散兵游勇们,都会轮番地来洗劫各地。”
刘裕沉声道:“我永久也不会象你们胡人如许,或者是象那些纵兵行凶的将领那样,靠着搏斗和掳掠来完成甚么本身的霸业,慕容兰,你记着,我要光复的,是一个能让汉人安居乐业,享用承平的北方,而不是象如许的北方。若我现在领军,必然会保境安民。”
慕容兰嘲笑道:“是啊,看到这里你要保境安民,然后看到下一个如许给洗劫和搏斗的都会,你要再分兵保境安民,叨教刘大将军,你有多少兵能够分了去保境安民?这里两千,那边三千,那叨教你就算十万雄师解缆,比及洛阳城下,还剩多少?”
刘裕咬了咬牙,一起之上,两人确切遭受过二三十人一股的兵匪,穿的倒是秦军的衣甲,但洗劫村落,或者是拦路掳掠的,也是这些人所为,也是他们运气不好,碰到刘裕和慕容兰这两个杀神,打劫不成反成鬼,常常被刘裕斩杀领头之人,余众崩溃,而两人这一起而来的干粮,倒反而靠了这些人来进献了。
“荥阳本是中原重镇,稀有千兵马扼守,普通的匪贼流寇不敢攻打,但是被燕军攻破以后,这一带就再也没了秦国的军队,残存的四周各州郡的官吏们,或逾城挂印而逃,或率州郡兵马向洛阳集合,投奔苻晖。而本地的军士,常常在路上就大量地流亡,成群结队地变成散兵游勇,到处打劫,这一起上,我们碰到的这些流寇马匪,不也加起来有四五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