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刁逵的身影消逝在远处的辕门外时,谢玄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刘裕把手中的那刁球首级递给了帐门口的卫士,回身向着谢玄正要施礼请罪,谢玄倒是摆了摆手,向外走去:“血腥味道太重了,本帅想出来逛逛,刘军主,陪我走会儿吧。”
刘裕的双眼一亮,说道:“真的要北伐中原吗?”
刘裕微微一愣:“如何起事的不是慕容垂和姚苌?而是丧失惨痛的翟斌呢?另有,阿谁乞伏氏鲜卑人,是慕容垂的朋友吗?他们如何不是在辽东,而是在陇右起事?”
谢玄点了点头:“不错,恰是如此,外力一去,大晋的内斗恐怕就要开端了,秦军势大时,他们暂不敢坏了国事,现在秦军一退,只怕又要抢军夺权了。非是我谢家迷恋权势不放,而是在此关头期间,应当一鼓作气,北伐中原,千万不成只谋家属安宁,就把好不容得获得的战果,拱手让给奸邪小人。这支北府军,是我们谢家的底线,说甚么也不会交出去的!”
“永嘉之乱后,中原混战,到了苻坚即位时,乞伏部落的首级乞伏司繁,被苻坚的益州刺史王统打败,投降了苻坚,被封为镇西将军,七年前,乞伏司繁病死,他的儿子乞伏国仁接任陇右鲜卑乞伏部的首级之位,此人英勇善战,威震陇右,苻坚本来怕他在火线肇事,以是特地调他率本部人马出征。”
“至于乞伏氏,也是一个北方草原上的鲜卑部落,他们在后汉年间南下,趁着羌人当时起事失利,部落四散,靠着远比羌人要强大和先进的武力,征服了本地的很多羌人部落,成为陇右一个强大的部落,他们上层是鲜卑人,但数量很少,浩繁的子民百姓,仍然是羌人。”
谢玄凭栏而立,风儿吹拂着他的长须,他悄悄地叹了口气:“一场战役方才结束,新的一场又要开端了。刘裕,明天你做的很好。”
谢玄微微一笑:“小裕啊,你就是这点不好,太急了一些。这回我军固然大胜,但是将士非常颓废,从君川之战到淝水,能够说这一年多的时候,持续作战,出世入死,十几万雄师耐久在江北作战,集结,对于粮草的耗损也是庞大,这回固然我们缉获了大量的秦军辎重,但是粮草却没有获很多少,秦军的屯粮是在火线的淮北等地,现在这些处所已经无粮了,翟氏丁零部落,盗取了秦军多量的屯粮,正在招兵买马,很快就会反叛,现在天刚收到的动静,陇右的乞伏鲜卑,也已经反了。这些烽火将起,秦国天下将乱,我料不出半年时候,必会北地豪杰并起,到阿谁时候,就是我们北伐的大好机会啦!”
他说完,径直站起家,乃至也不跟谢玄打一下号召,气鼓鼓地甩手就出帐,刘裕笑着在前面行了个军礼:“恭送刁刺史。”
刁逵张大了嘴巴,倒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刘裕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冷冷地响起:“刁刺史,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们缉获的那辆云母车,就是犯禁之物了?苻坚用过的东西如果都不能碰,那你们骑的马也是犯禁之物了,请你不要健忘,此次是我们北府军士,在火线浴血杀敌,才有了大晋的安宁,按我们的军规,火线将士缉获之物,便可据为已有,如果你对此有贰言,无妨当着圣上的面,与我家玄帅当场辩个高低,如何?”
谢玄笑着拍了拍刘裕的肩膀:“小裕啊,你要晓得,鲜卑是我们汉人对全部塞外的游牧部落的统称罢了,就象我们汉人,在胡虏看来都没甚么辨别,但对我们本身来讲,仍然要分吴越,荆楚,关中,关东这些分歧的地区。民风差异。同理,鲜卑人也有浩繁的部落,在分歧的地区。东到辽东,有慕容氏,宇文氏,段氏诸部,漠南有拓跋氏,贺氏等部,而在陇右,河湟一带,也有很多从北方南下,在那边游牧的鲜卑部落,比如吐谷浑这个河湟上的国度,就是由当年辽东慕容氏的庶宗子慕容吐谷浑,西行万里后,迁到了河湟一带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