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顺着桥廊,回到听宿阁中,她见晏栖桐的房中一片暗中,不知她是否已然睡下,法度便自有主张地朝那边迈去了,可临到门前耳边却俄然响起了夙命的话。
桑梓看着她。这个丫头长了一双极好的笑眼,只这么平平常常地睁着眼,你便感觉她也在笑。而晏栖桐倒是笑得极少的,本觉得是脾气罢了,现在想来,她的思归之心必叫她没法畅怀,悠长下去不免郁郁,终将祸及身心。
她又得晏栖桐救了……
晏栖桐深吸一口气:“上刀山下火海,你说。”
疏枝阁里这会儿很温馨,四使都不在,晏栖桐也不见身影,而晏流光竟然也不在夙命身边。
“你若归去,会不会记得我?”桑梓又道,“就像你记着这些一样,归去后,总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这里的统统吧。”
桑梓走后,隔了好久,夙命才仿佛对着氛围幽幽道:“你闻声了么,这小我是如何的存了心秘密冷静成全你,而谁又来成全她的这片赤忱。”
“若为知己,不是聚散萧洒么,你心尚不萧洒,又要去那边求它?”夙命感喟,说到这,也晓得再窜改不了桑梓的情意。只是她这般痛苦,若能不死也必尝相思入骨,这番话只是她用来安抚本身,自欺欺人罢了。
那一晌贪欢,此生,倒也充足了。
说到底,人最怕悔怨二字。
“但是存亡之际存亡一念全由己,便如你的病,你偶然抵当天然它侵伐你,你如故意,总另有些胜算。”夙命叮嘱道,“切不成悲观应对,不然就算你为她去死我也不会让她归去,叫她此生此世日日夜夜与你守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