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之失?瑾琳丫头心机本就比普通人重些,若她真是偶然之失便也罢了,就怕她明知会伤人道命还肆意妄为。”县公老夫人胸口狠恶起伏,不留半分情面道:“当年若不是峰儿亏欠了你,老身是决不答应一个外姓之人长留府中,知名无分,徒惹笑话。”
雪地里,赵氏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紧接着便是一道呜哭泣咽的痛哭声。她像个孩子般,手掌无措的遮挡着脸颊,如雨的泪花从指缝中滴落,落在洁白的雪花上,消逝无踪。
现在她屋子锦盒中的诗词怕是早已不在,更别说甚么查清来龙去脉。纵使她将赵瑾琳方才唇语的话公之于众,不见得祖母与御史中丞会信赖。满满一屋子的人,谁也没有亲耳听到她暴虐的话。
“锦安哥哥。”秦矜不由的轻唤他的名字,只觉胸口被一根细线紧紧缠绕着,酥酥麻麻的疼痛从勒紧的方向散开,脑海里满是夙锦安伴随在身侧的点点滴滴。
看着青梅竹马的少年被带走,秦矜泪眼昏黄的眸子像是被白霜侵入,阵阵刺痛,泪水节制不住无声滑落。
常言道:男生女相主繁华。
“春雪,扶你家蜜斯回屋安息,如果夜不能寝,便让厨娘熬上碗养心安神汤给蜜斯服下。你且细心守在矜矜身侧,不得让她分开你视野半步。”县公老夫人再次叮咛道,心疼的看着秦矜,不忍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夙韬见她靠近,勃然大怒道:“滚,你若再敢靠近锦安身边一步,我砍了你脑袋。”
明显洁净无尘,却被世俗所不容,乃至备受讽刺攻讦。
夙锦安不成能单凭她一面之词就痴痴傻傻的等,至于因何而守在雪夜中苦苦等待一夜,却非常清楚了然。
夙韬闻言默不出声,以眼神表示小斯司玖将披风与大氅给夙锦安披上,又替他戴上衣帽,只暴露微微一个鼻头在风雪中,才抱着昏倒着不知可否复苏的夙锦安大步流星的分开。
她失魂落魄的松开赵瑾琳的钳制,缓走向雪地里躺着的少年,想细心看清他的眉眼,乃至想再次伸手触摸他的脉息,确认他是否另有一气尚存。
若真如此,还不如一死了之的痛快。
县公老夫人不想再跟赵氏多说半个字,身形不稳的搀扶着嬷嬷的手臂,领着大受刺激的秦矜,踏着一尺深的积雪亦步亦趋的走了。
“老奴这就去办。”福伯领着一大群人退下。
夙锦安尚是舞象之年,身躯四肢并未长开,被夙韬紧紧抱在怀中时,肥胖的人儿面貌清丽脱俗,若不细看,还觉得是哪家娇滴滴的美娘子。
“罢了”瞧赵氏坚毅不平筹算以死明志的模样,县公老夫人顿觉无趣。
“婆母这话是何意?外姓之人知名无分,莫非是在说儿媳不成?”赵氏黯然神伤,屈辱的昂首,目光囧囧的瞪向县公老夫人,似要讨说法。
赵氏颇受打击,身形踉跄吃紧后退,幸亏赵瑾琳眼疾手快,仓猝将她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