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见状便向冯家发兵问罪,而就在这时,先前上旨要求废号与惩办冯家的几个带头的大臣与宗室纷繁遇袭,三死七伤,从现场留下的陈迹看,很有能够是冯家死士所为。冯家再次掀起朝野的极大不满,又有人揭露二皇子曾经跟几名勋贵后辈在都城里暗害性命,死者也是高门大户出身,然后二皇子身边的近侍向建文帝告状,说小仆人每天早晨都在谩骂天子早死,说完就一头撞向柱子死了。建文帝带人去搜索二皇子寝宫,公然搜出了巫蛊之物,当即大发雷霆,不肯听闻讯赶来的冯皇后讨情,便命人将二皇子押送宗人府鞠问。不过,这个案子至今还没有下文,因为建文帝病了,两个儿子都有不臣怀疑,老婆与岳家更是用心叵测,加上克日燕王雄师南下,垂垂靠近都城,冯家却还要在紧急关头拥兵自重,为了私心不肯着力,他忧心太重,就病倒了。而在他病倒以后,冯家老爷子因为官拜太子太保,又是国丈,受冯皇后拜托接办朝政,二皇子也被人从宗人府放了出来,眼下冯家正在朝上设法定大皇子的罪,传闻有大臣企图向建文帝通风报信,但还未达到寝宫就被卫兵杀了。
陈氏踌躇,明鸾再三包管只是探路,毫不会多事,她便只好应了。明鸾就带着老松头前去都城,在南郊找到了罗吉所说的阿谁庄子。只是她在庄外察看了半日,总感觉那庄子有些古怪,庄中的人仿佛跟普通的村民不大一样,连说话做事,也没有庄稼人的模样。明鸾心中存疑,也不敢轻举妄动,便筹算先回江宁跟陈氏筹议筹议再说。
明鸾却晓得自家要北上还要靠人家多多照顾,固然感觉好笑,还是好脾气地跟那卞家后辈酬酢,自称姓张,名晓鸣,本年十五岁了(她个子长得高,倒也没惹人思疑),故乡在都城四周的江宁,家里是做买卖的有个伯父参军,曾经做过卞副使的部下,很受正视,眼下正在外埠仕进。客岁春季时父亲传闻广东洋货好,便畴昔筹算进一批货,只是不慎传染了时疫,又赶上庸医,竟然一病病死了,她陪着母亲畴昔摒挡丧事,因担忧时疫会有后患只能将父亲尸首火化了带回故乡,幸亏伯父的老下属在广州为官,帮了大忙,又担忧他们孀妻弱子回籍不便,派了家人护送,又拜托族人,实在是天大的恩典,如此。
她故意施为一举一动,都去了女孩子的斯文与内疚,该叉开腿脚的时候叉开腿脚,该大步走路的时候大步走路,腰杆挺直,小脸紧绷,沙哑着声音说话,口气学足了朱翰之却又在遣词用句便利带上几分乡野气,实足一个出身小康之家、家教还过得去却较着比不上大师后辈的浅显少年架式。
陈氏见女儿这副打扮,不由得一呆:“你这是做甚么?别暗闹!”
陈氏想想也是,皱了半晌眉头,毕竟还是勉强承诺了,只是有些抱怨:“你这身衣裳,不伦不类的,如果要端庄披麻带孝,就穿丧服,也好叫路上碰到的人怕感染了倒霉,不敢上前理睬我们。”
陈氏听到最后一句,想想便不再多说甚么。
卞副使安排的线路是先从海路到达福建的泉州,然后探听都城的局势,再决定如何北上。至于为何是泉州是因为卞副使的本籍在那边,家属在本地也算是有点权势,加上泉州处所官府并没有建文帝的死忠或是与冯家有密切干系的官员,在必然程度上能够说是安然的。有卞家人照顾,陈氏与明鸾母女到了那边也不至于过分无助。而最巧的是,年前卞家曾有家书来广州对卞副使提起家族中有后辈守完了母孝,要结束丁忧筹办起复了,那就意味着要进京,说不定能捎带陈氏母女一程,详细的安排就到时候再说。对卞副使而言,他事情的重点在广东批示使司,救济章家人只是顺带的,但不会为此花太多的心机,毕竟他在广东另有大事要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