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微微一笑:“也没甚么,只是见天涯有乌云,大抵是要下雨了,想到岭南湿热多雨,眼下……大抵也快到雨季了吧?不知到时候会不会给我们的路程带来变故?”
吕仲昆叹了口气,摇了点头:“虽说有些话我不该说,但若换了是我,有个事事只顾着娘家人的媳妇,内心也是要添堵的。章家人还情愿容忍她,已是非常刻薄了。”
“另有一点。”朱翰之看了看小屋的方向,“方才先生把北上的线路说出来了,我内心虽觉不当,却不好拦你。现在想来,沈家的态度含混,实在不大可靠。为保万全,兄长北上的线路还是改一改的好,如许万一动静泄漏,也不至于扳连了兄长。”
“这倒是一定。”朱翰之有些吞吞吐吐的,“大表叔毕竟多年在外,现在的设法大抵味有些分歧吧……”
吕仲昆道:“我也思疑过,是以便问章二爷讨了方剂来瞧,从客岁夏季第一次开的方剂到几天前新开的,前后一共十来张药方,我都瞧过了,也向章三女人讨了今儿的药渣仔细看。除了有几味药稍有增减,几近就跟医书上的没甚么分歧,能够说压根儿就没真正换过方剂,传闻是请的同一名大夫,医术确切平平。如许看来,章将军夫人病情迟迟未有转机,当然有她病情固执的启事,也有王爷所说的原因在内。”
朱翰之留意他的神情,晓得贰内心已有七八分肯了,翘了翘嘴角,也未几说,便回身进了堂屋。
朱翰之用心叹道:“人老是不免有些私心,大表婶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实在依我说,她只求你捎带上沈家女人,倒也不是办不到,报个病亡,再让沈家女人改名换姓,随我们上路,只是到了北平后,不免要委曲沈女人一些日子,毕竟她的身份见不得光。”既然见不得光,也就没法光亮正大做皇太孙的正妻了,朱翰之深知自家王叔王婶的筹算,却不筹算说破。
朱翰之在他身边坐下,道:“吕先生说,是旧年病后失于保养导致的体虚,固然几年下来,元气略有答复但大表婶常日思虑太重了又未曾好生保养,是以病情迟迟没有转机。他正筹算开个方剂,让大表婶先吃两天尝尝,但在这类处所衣食尚且勉强,又谈何保养呢?想要好好养病,还是要比及日子安设下来才行,大表婶也不能再耗操心神了。”他特地减轻了沈氏思虑过慎这一点,又提了提章家的力有不及。
明鸾尝了尝瓦锅里的冬瓜鱼汤,感觉味儿淡了些,添了点盐,又盖上了瓦盖,筹算再熬一会儿,接着转头去看米饭锅,已经能够收火了。灶边摆放着三四碟子切好的肉丝、瓜条、青菜和鱼块以及姜葱蒜等物,只等饭好了便能够下锅。她探头望向正屋方向,两眼恰好对上朱翰之,愣了一愣,朝他做了个鬼脸,扫视四周一眼,见统统人都往沈氏的小屋那边去了,撇撇嘴,又缩了头返来,开端炒菜。
白文至闭了闭眼:“姨父待姨母一贯极好的,只要章家人未受其害,姨父一定在乎这些。我只是内心难过・・・・・・”
他悄悄警省,有些事还是要谨慎些,不成过分露陈迹。
吕仲昆听得更加严厉起来:“我们久在北地,对海上的景象不大清楚,还要比及了广州,赶上来接人的船后,问过船上的人手方能做出决定。不过,若果然如小友所言,那海路的风险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