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梭沙盯着她,湛蓝的眼中全无波澜,唯双肩下挂,毫无生机。
半晌后,莺儿已经行若无事地回到皇后身边。此时贵女们的吟诗作对已告一段落,皇后封赏已毕。
天气碧蓝如洗,湖光水色交叠。御花圃的亭台水榭之间,浩繁丽服华冠的妙龄才子三五成群,分花拂柳,笑语委宛,缓缓而行。已至暮秋,园内除各处摆放菊花外又用五彩绉纱绑在树枝之上,并缀以金色闪粉,都丽堂皇。
平康郡主哂笑,漫不经心肠甩着马鞭:“如何偌大的京师,偏要跟你们碰在一处?这路也太窄了点!对了,不晓得四哥新娶的侧妃在不在车上呢?那日拜堂没跟到最后,未曾见她的面貌,本郡主非常猎奇呀!”
马车帘一挑,现身的是位春秋相仿,摸样机警的女子,双眉弯弯,石青褂子,腰间一条五彩丝绦织就的斑斓腰带,却较着是仆人的制式。
只见皇后在一群宫人侍婢的环拥下站立桥头,身边莺儿捧着餐盘,上置虎魄夜光杯和玉琢酒壶,原是要来给众位王公贵族之女敬酒同饮。此时皇后全无半分喜气,目工夫沉,似要滴出水来。
见莺儿归位,皇后用绢子印了印额角,吐了口气:“莺儿,太子如何不来?”莺儿谨慎地扶着皇后,陪笑:“娘娘问的话奇特,太子的意向,奴婢安知呢?”
皇后轻笑,手里绢子悄悄拭了拭额角,碰到鬓边一朵八宝琉璃珠花:“公然是个聪明聪明的妙人儿,也罢,便以哀家的这朵珠花做彩头,再加彩绢五匹可好?”
平康郡主捏停止段,几近落泪。丫环试着上前搀扶,被她劈手翻开,看着流云和燕王妃登车分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宫廷赴宴是吧?哼哼,真是昂首不见低头见!”
“郡主累了,扶她回府歇息!”一个冰冷的声声响起,平康郡主不耐地转头否定:“谁说本郡主累了……啊?!皇,皇后娘娘!”
平康郡主瞠目结舌,众位贵女却见机得快,早已双膝弯倒,齐声问候:“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愿皇后娘娘贵体万安!”
燕王妃眨眼:“mm……”
嗖!场中落下两道灰影,倒是虎峰和楚离,二人齐齐向郡主顿首:“问郡主的安!奉燕王爷号令,护送燕王妃与侧妃入宫赴宴,时候已到,不成逗留!获咎!”
马车上,流云皱眉:“这位郡主为何要吃了我普通?”
流云眸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转头向燕王妃嘻嘻笑道:“姐姐,忘了问了,这位郡主是……”
话音方落,燕王妃倒吃了一惊,只见一名圆脸修眉的少女骑在一匹高头大顿时,着一身百蝶穿花红底窄袖短打骑装,头顶明珠装点双环髻,又遍插宫廷制的绢花,项上七彩琉璃珠串,在阳光下非常刺眼。身后七七八八跟了一辆马车,数十名侍从,皆是服饰富丽。此时有马童伸手控着缰绳,少女神采不善,似笑非笑。
燕王妃哈哈大笑:“哈哈!恰是呢!郡主殿下,您乃万金之躯,就不要和我这mm普通见地了!不过mm问得也有事理,郡主您这是悲忿填膺地做甚么呢?”
众女闻言,早已叽叽喳喳镇静起来,一名鹅黄衣衫的肥胖少女起首娇笑道:“皇后娘娘万安,恰是呢!愿为娘娘献诗一首,娘娘可有甚么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