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云溪晓得,那只是先前痛的将近流下来的眼泪罢了。
“胡说!”李媚一时没忍住,拍案而起,吓得一众丫环缩了缩脖子。云溪刚才说的一番话并没有甚么不对的处所,只是李媚和她二人之间的恩仇可不但这么点,不过李媚也只能是憋着,底子没法说出来。“你可别凭口冤枉我,我堂堂相府蜜斯,哪用得着做这等龌蹉事?”
云家在朝中只是个小官,跟相府天然是比不得的,就算是财力充沛,可在各方面都要比相府略差一筹,云耀华是只老狐狸,他晓得朝堂当中,身为下官,比的不是高贵,而是低调行事。不过这也恰好给了李媚实足讽刺的来由,不是嫌丫环递上来的茶水难喝,就是嫌凳子太窄磕碜得慌。
杯子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茶水溅了云溪一身素衣,脚根处更是湿了一大片,袭玉吓了一跳,从速拿出帕子替主子擦拭。刚才世人都觉得是李媚不谨慎的,只要云溪沉默不语,刚才她清楚地瞧见了李媚眼底的滑头,既然她是用心的,那么她便顺水推舟做一次小人。
云溪无法地摇了点头,伸手扶了一把采香,公开里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此时机会恰好,培养一个忠心听话的丫环正合适不过了。
哼,公然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李媚掸掸衣袖,正欲开口,云溪见状立马抢在了她的前头,说:“李蜜斯,我与你没有半分恩仇,仅仅只是前次我与你争了下一对银镯,你又何必对此事念念不忘呢?再者,虽说是我先看中,可一听是相府的李蜜斯也相中了,我立马就给奉上了,我……我……”云溪说着说着就流下了一滴眼泪,在别人眼里,本就是素状淡抹的她,更是添了几分荏弱。
“蜜斯!您的脚……”袭玉在脱下主子鞋子的那一刻真的是被惊住了,本是白嫩的脚背现在一片红肿。袭玉一番慌乱无主的模样引来了厅里几个丫环伸长了脖子来看,世人一看,皆是一惊,目光不自发就落在了李媚的身上。
“阿谁贱人如何还没来?莫不是将我和相府都不放在眼里!”摆着驾子的李媚一来便一屁股坐在了上位,见小丫环已经通报有些时候了,还没瞥见云溪的人影,火气说着就要蹿上来。
“采香,你过来。”云溪坐在软榻上,放下另一只手中的刺绣,朝还在用心修剪的采香招了招手。采香应了声,灵巧地放下剪子走到云溪的身边,垂下头时候筹办着聆听主子的教诲。
这头听出神的云溪恍恍忽惚复苏过来,心头一阵唏嘘。上一世的她不就是切身感遭到了一次与家人之间的阴阳相隔之苦吗?所幸老天怜悯,给了她一世重生的机遇,这才得以更加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机遇,而采香,她没能获得她的福分,如果错失了相见的机遇,再见恐怕就是无日。
“你本年多大了?家里父母可还健朗?”
小丫环福了福身,又抖着胆量说了一句:“还请蜜斯快些,相府来的那位……脾气仿佛不小呢!”
两人正各自表白着自个儿的内心设法与决择时,门外仓促跑出去一个小丫环,语气有些焦心,见了云溪,二话不说拘了一礼,说:“蜜斯,堂前来了尊客,传闻是相府的人呢!蜜斯往前厅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