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王遇害不久都城内便有传言,父子二人是受了同一人毒害,锋芒直指蔺王府,乃至有预言道是下一个便是成王,当然事关皇家,这些只敢谨慎群情,玄铁营受命抓了几个辟谣肇事的,却堵不住暗里分散开去,太子之位争夺已经显了明面上。原太子一系自是支撑蔺王,论以德治国,蔺王更胜一筹。
“儿臣……儿臣这就去瞧瞧三弟。”遂扔了话急仓促离席。
“外头冷,莫要待着了,走罢。”像是听出成王未尽的可惜之情,樊王反而出声邀道。
景元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头上带着金色的冠冕,明黄色的龙袍更衬得他严肃无双,上位者的气势在无形当中开释而出。大略是迩来事情骚动,鬓角竟生了一缕白发,臣子们瞧见暗是猜想为了几位皇子。
顾玄晔垂眸敛了沉思,顾妧的天香蛊应是无人能解的,上一回误打误撞用了换血的体例保了命却瞎了眼,这一世虽是反复,但夹了个项瑶,就令人不得不起疑,毕竟项瑶与项青妤那一层的干系,只怕一定会袖手旁观。
酉时过后,夜幕初降,宫中华灯初上,太和殿丝竹萦耳,妙舞映眼,群臣边赏识着歌舞,边咀嚼着美酒珍羞。
宫宴未始,舞乐先行。
“晔儿,你来了,咳咳。”陈皇后见是顾玄晔,微阖的眸子挣了开来,显了欢畅神采,让嬷嬷扶了她坐起,石榴红织斑斓团云软垫,更衬了面色惨白。
待人走后,世人才看向始作俑者成王,后者神采亦是丢脸,却狠狠瞪着蔺王。
“母后。”顾玄晔瞧着她那般模样皱了眉头,他原是禁足在府邸的,因着陈皇后病重原因,得了榻前探看,此时看着陈皇后,更心惊于她的衰老,再不见上一世成为皇太后明装素净模样。
在其不远的女眷席,项瑶不着陈迹地凝着顾玄晔,并未讹夺他眼底的算计,悄悄攥紧了手,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如果个男孩儿交了安瑾养着也是不错。”陈皇后说了会露了倦怠之色,停顿作是歇晌,“你娘舅道你迩来所为摸不着脑筋,有甚么的多和他筹议筹议,莫要自个一人担着。”
“胤儿!”
一碗药喂了底,顾玄晔将空碗搁在宫娥呈上来的方盘上,因着鼻端一向嗅到的氤氲香气,寻了泉源,瞥见床头月白缎绣合欢花鹅绒枕头旁,落了凝睇。
“母后,可否让儿臣瞧瞧那香包?”顾玄晔瞧着那略是熟谙的斑纹,询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