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话音方一落下,四方八面的视野便聚焦在了顾氏身边的女子身上。项瑶落落风雅的起家,恭敬答道,“幸运之至。”
而在她不远的和安郡主则不顾端方,直咧咧地盯着宋弘璟,然那人眼里却只要一人,悄悄咬牙,脸上的妒忌全然不掩。
衡国公女安瑾,项太傅府项瑶,临淄王之女和安郡主等几名得胜者,由陈皇后亲身赐赏,更被邀留下晚宴。
一旁的太后闻言,本就心悦这对,认同地看了眼陈皇后拥戴了道,“哀家也甚是感觉。”
两人的视野亦是于空中交汇,前者是如同一潭幽深却清澈的潭水,看不出现在的情感,而后者则是如同一个迷雾深渊,一样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唯有一琴一萧,传达心境。
玉明殿,殿内铺着厚厚的嵌金丝地毯,大殿四周八对铜柱子,柱子旁皆安排着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烛火摇摆,氛围中浮动着清冷陋劣的玉荷香,颇是好闻。
接连几场演出下来,各有千秋、平分光彩。跟着天气垂垂暗淡,廊下九支红莲牡丹孔雀的长枝宫灯一盏一盏升起,仿佛红色长龙。
陈皇后瞧了儿子顾玄烨眼神痴迷,故而出声道:“宋将军青年俊才,项家女人惊才绝艳,一曲鸾凤和鸣,本宫瞧着颇是班配呢。”
项瑶忙是从他怀里离开,直了直身子,“多谢宋将军。”
顾玄晔唇角绽了笑意,眉眼在宫灯映托下愈发显得温和,“你若不信,我愿掏心与你看。”
项瑶回眸,粲然一笑,“同燕姝学过几日,仿佛被点拨通了。”
摆在案几上的琴,上好檀木质地,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同她厥后的那把青霄出自同一名名家之手。项瑶微微福身,婉婉落座,抚上琴面的一瞬宿世的影象便滚滚而来,怔忪半晌后倒是很快轻扬袖摆,手起滑落之间,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
待轮到项瑶,她往的是琴台方向,项青妤瞧见,不免惊奇,“用琴?你不是不擅乐律?”
“蔺王殿下对项瑶有过至心么?”那句话,毕竟是在酒意下问出了口。是有过,而非是。
顾玄晔蓦地回神,微一点头后重启步子入了席,却惊奇地发明操琴之人竟是项瑶,目光便不由己地胶着在了她身上。
“还是本王送项女人归去罢。”顾玄晔凝着半路杀出来的宋弘璟,沉了眸子。
殿上琴声悠然转至中段,一曲笛音不期然响起,倒是宋弘璟拿了玉箫与之相合。
宋弘璟轻扬下巴,弧线过分都雅,乃至于让项瑶又一次看得失神,待回味过他的话,倏然堕入沉默。宋将军,你过分高傲了。
和安郡主紧咬着牙关才使得那声尖叫没有冲出喉咙,一双美眸狠狠瞪着项瑶,后者未作逗留上了御前演出,早在和安郡主同她身侧之人换座时就已经悄悄留意,天然防着她这一手。
两种乐器融在一起,声音委宛胶葛,项瑶微微一愣,纤指一转,委宛和顺的琴声流泻而出,变幻成叫人没法捉摸的情丝,在空中轻巧流转,如有若无,却又紧紧勾住每小我的耳朵,仿若在心尖上轻抚缓触,与箫声融会极致。
宋弘璟收回击,于袖下虚握,似是迷恋,面上还是无甚神采道,“举手之劳。”便冲顾氏微一点头,下了马车拜别。
“他非夫君。”
“嗯?”项瑶现在已经完整醒了酒,突然闻言有半晌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