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方才奴婢路过正厅，瞧见三蜜斯跪着，想是为了昨个贺礼的事儿。”云雀俄然出言，昨夜里返来的时候老爷喝多没顾得上，三蜜斯还觉得能逃过一劫，谁晓得一早就让管事的唤去了正厅跪候。
小丫环流萤在边上替她研磨，瞧着宣纸上巍然府邸上空绽放开的残暴烟花，估摸着是昨个的景儿，蜜斯一贯喜好把本身难忘的影象用画留下，可这烟花逢年过节的不都能见到？
“不是娘，我管束孩子您就别插手了。”项善琛只感觉头更加疼了，耐着性子道。
陡地一声呵叱，惊得项蓉顷刻收了音，打起了哭嗝，泪眼里带了委曲，弱弱唤了声爹。
项瑶自老夫人进门福身行过礼后始终淡定地旁观着，瞥见童姨娘自发得搬来救兵暗自欢畅的神采，蓦地插了话道，“祖母，蓉mm碎了贺礼，爹才罚的，如何叫厚此薄彼，吵嘴不分呢？”
项瑶掩唇轻声按捺着咳嗽，昨个晚宴后就觉着喉咙痒，起了咳嗽，没想到那人重视到了。
项善琛眼眸一眯，方才就是诈的，若真没有做，以她的性子定会争到底，这反应反倒坐实了罪名，转向老夫人道，“娘，瑶儿说得失实，这丫头想看瑶儿出丑，作的这等没分寸的事儿，害我几乎在同僚面前失礼，若不经验，今后指不定还如何祸害。”
甲之蜜糖，乙之□□。那香料能替林嬷嬷解乏，却对体虚之人如虎狼之药，致人久病不愈，陈皇后的病症她摸索扣问过一二，才会用上当年对于德妃的那一招，即便查起，也决查不到她身上。
“娘？您如何来了？”项善琛煞是不测看向老夫人，余光瞧见跟在老夫人身后的童姨娘倏然沉了面色。
刚一走近正厅，就瞧见揉着头劈面走过来的项善琛，后者瞥见是她，脸上的神采有所和缓，“瑶儿来得恰好，随我一道出来。”
项瑶不甚在乎地弯了弯嘴角，出了门儿，临了还闻声童姨娘在说怕，怕本身跟她不对于，先是项蓉，后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云雀端着红漆木方盘走出去，搁到桌上，里头盛着一盅炖雪梨，浓稠的汤汁夹着枇杷的清甜味儿扑鼻，“将军差人送来的枇杷膏，奴婢用雪梨炖，咳嗽许能好更快。”
项善琛睨向她，绷着面色道，“贺礼我上马车时瞧过，无缺无损，也就交给你拿一会儿的工夫碎了，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这――”老夫人一听着在同僚面前失礼就皱了眉头，在她眼里孙女儿自没有儿子的首要，顿时不满地瞪向了跟她通风报信来的童姨娘，怨她没说清楚，在项善琛面前显了一丝讪讪，转而对这项蓉凌厉道，“混闹，该罚。”
项蓉被反诘地哑口无言，推委给马车颠簸的借口俄然不能用，猛地噎了声儿。
凌晨天光大亮，临窗设置的金丝楠木矮案上，树影瑟瑟，青丝垂肩的少女垂着面孔，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染了光晕，淡彤底色的长裙笼了脚踝，裙边伸展的海棠纹落下贱转闲逛的温和光影。
童姨娘像是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护住了肚子，往老夫人身边挪了挪。老夫人因着她的反应还觉得项瑶要做甚么，当即把人护到了身后，童姨娘再如何不对，那肚子里总归是项家宗子的骨肉，不能有个闪失。
云雀的目光掠过桌上宣纸，笑容里添了几分促狭，“昨个放烟花的时候蜜斯不是在老夫人房里陪着说话么，这又是打哪儿瞧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