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端着烛台站在桌边看南宫瑾揉面,心中断不住的犯嘀咕,暗道这老天爷造人还真是奇异,就说这南宫瑾吧,多面冷心硬的一小我啊,若不是与他熟稔如亲兄弟任谁会想到他善于厨艺?清楚一双杀人手却能做出让人唇齿留香的甘旨。再说她本身,生就一副机警相,一双小手看上去特别的巧,却恰好针线拿不得,厨房下不得。就因这,她上一世嫁入烈亲王府后可没少被王妃婆婆挖苦,是啊,身为女子,不能出外谋生,在这男权社会若想安身立命,求繁华求繁华只能仰仗男人,在家靠父兄,出嫁靠丈夫,夫死靠儿子。不会补缀烹调,她拿甚么来顾问身边的男人?即便精通琴棋书画舞技又如何?在家为女人时可添光彩增,说到底也不过是待价而沽以期觅个好婆家,将来嫁为人妇,再如何本事,也绕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如果生了孩子,妇人间比较的也只会丈夫的官职功劳谁生的儿子多,又有谁还会在乎谁比谁多弹几首曲子,多吟几首诗?
花吟却不筹算放弃这个话题,持续道:“大哥喜好甚么样的女子?”
“本日表情镇静,想喝两杯,你陪着我就好,酒太烈,你喝不来。”
南宫瑾眸色变了变,本想就此转了话题,但瞅动手中的面条,心机一转,又想到了他处,反用力捏住花吟的手腕,也不管那面条悉数落在了地上沾满了灰尘,冷声道:“你既如此聪慧剔透,在我相府居住日久,该当看出些许不平常,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些甚么?猜到了些甚么?”
“那起码男人要比女子自在多了吧?你别和我辩,说甚么女子不如男,我看现当代上,聪明大智的女子多了去了,只是受制于礼教,空有一副好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凭甚么男人便可封官拜相,女子就只能缝衣做饭,莫非就不能倒过来?”
这下花吟完整被撒了个满头满脸,呛咳了几声,探手朝桌子上撸了点面灰就要朝南宫瑾撒去,却见他板着一张脸,冷嗤了声,“你敢?”
花吟想到这儿禁不住自嘲一笑,却不知南宫瑾冷眼旁观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抬手朝她脸上轻拍了把,“发甚么呆呢?”
很久,南宫瑾嘲笑一声,转过身,道:“平生我最恨聪明人,聪明过甚了多数该死。”他说完这话俄然靠近她,轻声道:“既然你已晓得我太多奥妙,那么我无妨再奉告你一件,我……是金人。”
“以是……”花吟轻声一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南宫瑾顿了下,蹙了眉头,或许是酒精的感化,人也放松了警戒,只听他缓缓说道:“边幅不首要,家世不首要,聪明与否……也不首要。”
“虽不精却也会,我娘没了一条胳膊,做事极其不便,可那些人分派给她的活计却不会少,如果做不完便要挨打挨饿,我天然要替我娘分担,我娘说这世上没有咽不下的苦,也没有学不会的事,只看你愿不肯意,”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悠远,及至他说完,他才恍然认识到本身说漏了嘴,急转眸看向花吟的脸,却见她只是怔怔发楞,并未发问,南宫瑾模糊沉下脸,不动声色。
倒是南宫瑾捏着她的肩膀说:“你太瘦了,还是多吃点荤腥,现在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再这般下去,可就长不成顶天登时的男人汉了。”
南宫瑾最是受不了她这无辜的眼神,怔了下,别过脸,又抓了把面灰朝她脸上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