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捧寿的红漆灯笼高高挂起,门外头的金丝牡丹缠枝的地毯一向延长到宴客的亭台,灰瓦红柱,长廊如带,迂回盘曲。
除了,一手遮了半边天的,大夫人。
她暴露了第一个笑容,极轻极淡,像安静的碧波荡起丝丝波纹,转眼又归于安静,却留下了一道灿艳的光晕,已经充足让**熏心的东阳侯愣住了。
这一回,东阳侯的视野转移到了洛乔,不,是这个身材的仆人凤安瑾身上。
她抓起家后轻若柳絮的薄被挡在身前,右手的剪子出现一缕银光,手起,刀落,溅起一层赤色的薄雾!
后院,素色干净的配房中,梳双髻着藕色衣裙婢女竭力的将手中的少女抱上床榻,气喘吁吁。
东阳候,道貌岸然却最喜好流连青楼艳院,幼年时喜那路柳墙花,老不死了更是亵玩起女童来,行事放肆,只要不是他获咎不起的人物,看对眼了都会命人十足掳来,他年过花甲早已力不从心,却变着法儿的折磨那些少女,从侯府里抬出来的,无不死状惨痛,身下的红花早已开遍了后院。
她低下头,脑中划过一张美如冠玉的面庞,顿时心如擂鼓,红霞飞上脸颊,染了些许薄薄的忧色,仿佛郎情妾意的恩爱日子已触手可及。
行动利索,一气呵成,全部过程没有半分停顿。
不,今后说不定还能够从通房提为姨娘,如果生下子嗣,就是夫人也是当得的。
一种靠近灭亡的惊骇让她颤抖得无以复加,哆颤抖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惊骇得晕畴昔。
像东阳候这类牲口,杀了他过分便宜,他既然这么爱好玩弄女子,就让他变成寺人好了,昭国前无前人的最高品级的寺人,真是幸运,想必然会传播千古,名扬四海。
安瑾将染红的被掷在地上,从床底下脱出晕畴昔的立春,她会将她弄晕,并藏在东阳侯看不见的床底下,就是为了接下来的事。
躺在床榻的少女薄绒般的视线悄悄的颤了颤,蓦地的展开眼睛,目光如炬,锋利如刀,直直的射向她!
她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子靠近她,喃喃自语,“蜜斯……你也别怪我,跟着你实在是太苦了,残羹剩饭、食不充饥不说,还要时不时的接受各房蜜斯的吵架,连带着府中的仆婢也要落井下石的嘲笑不休,立春跟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报你当初的拯救之恩了……”
京都的官员多如牛毛,随便拎出一个,都能让布衣百姓吓尿了裤子,达官权贵浩繁,谁没有个特别的癖好,大家心照不宣,更是滋长了东阳候**的气势。
------题外话------
东阳侯浑浊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安瑾瞧,她的皮肤很白净,却不是如霜雪色的那种白,透着病态的惨白像冰冷的死人,有种诡谲森凉的感受,但她有一双极其斑斓的眸子,仿佛天上的星光被裁了一段下来,流光轻漾,水色惑人。
大夫人,诡计败露,你该如何向沦为废料的东阳候交代呢?
她口中说的蜜斯正侧躺在床榻上,翠绿色的襦裙被几次浆洗得掉光了色彩,剩下一片灰灰白白的颓废。披垂在身上的头发乌黑稠密如黑锻子般柔嫩,露在袖子外的手却颀长的好似竹节,身量娇小,骨瘦如柴。
有轻微的东西落地,滴滴答答的声音极快,仿若春日横斜的细雨。
她未曾想过一贯柔懦的蜜斯也会收回这般摄人的气势,就是因为没见过以是才感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