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忙低下头,狼狈地涨红脸:“爷……”
“我……不明白您的意义。”
柔滑的桃红落在白净的肤上,只是诚恳地跟着他的眼型画,不需求装点不需求技能,就能画出世上最娇媚动听的眼睛。君清又沾了些墨色,再下笔谨慎得连呼吸也停止了,涓滴不敢偏离那由造物主犒赏的曲线。
君清呼吸一滞,心像是被麻绳勒紧。是啊……很晚了,可恰好百鸣园只在这该安息的时候开张迎客,莲降的妆也只在这个时候才叫他画好。
结婚?
“上妆吧。”
眼中的人绽放一个笑。
君清不由自主地昂首,眼中的狂热不加粉饰,向莲降迈步,声音颤抖:“爷,您要结婚?”
眉,眸,鼻,唇,他只见一面就雕刻在内心,再不敢健忘。那盛放的美不该开在一个男人身上,却恰好只要他才吃得住如许的妖娆,这是多么冲突的存在啊,就像他爱上他……
耳畔,声音如魅,却远如山钟,缥缈回荡,让人抓不到泉源。
说了才一半,嫣红的唇瓣悄悄颤抖,眉间印出浅浅的痕。
音落袅袅,无人应。
想到这,君清握着托盘的手一紧。
乌黑的花瓣拥着中间柔滑的蕊,一点点暴露最美的身姿:“不感觉我下作了么?”
夜色似漫入了房间,跳动的烛渐渐被吞噬。
这个色彩,只要他配最好。想着,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百鸣戏台半夜开,万鬼豪阔恭维来。
嘶……他在内心感喟,收住笔锋,刚要再细细赏识,那双眸却蓦地展开,暗色的瞳映着他又冷傲又贪婪的模样。
“是。”君清顿首,挑起笔,思考了半晌,沾了些桃红色。
君清似被雷劈中,愣愣地看着莲降:“爷……”
木然地去收托盘,却闻声莲降的声音:“不必收了,一会我本身来。”
“很晚了。”莲降敛眸,一脸风平浪静,似是没瞥见君清的丑态,“歇了吧。”
那双绝色的眼缓缓地展开,唇瓣轻挑。
在如许的目光里,君清鬼使神差地点头,他……动心!
他的讽刺不为莲降,而为本身。饶是已不堪如此,可他就是放不下。
“那种眼神……”一丝惨白的笑挂在嫣红的唇边,“我见多了。”
想要至极,又嫌恶至极。
“伶人轻贱,面首更甚。”莲降眸色一冷,笑意含着冰霜,“就不惹公子惦记了。”
“如何?”眼里的墨色如荷,在夏季清潭中等候绽放,“你……动心了?”
行动一顿,猜疑地向莲降看去,对方靠在塌头,头微仰着,眼轻阖,上挑的眼角,桃红的妆,映在有些惨白的肌肤上,病态得美,致命得美,让他呼吸不稳。
“爷,墨好了。”君清俯身,将工致放着十二个小碟子的托盘放在塌边。头低垂,不敢看倚在塌上慵懒的人,内心却将他的模样勾画了一千遍一万遍。
“你说,我若结婚……”
只是因为这短短的六个字,内心似放出了大水猛兽,他的天下地动山摇。
甚么戏要这么晚才气收场?甚么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巧笑嫣然、逢场作戏?君清讽刺轻笑,头却垂得更低,语气谦恭:“是。”
谁?君清看向莲降,火急地想晓得谁能在莲降心中眼中与别人别分开。
“大家看我皆是如此,可唯独一人分歧。”
咔哒,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