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议的议得差未几了,雍阙看看时候也该退了,正哈腰要走,天子俄然叫住了他:“厂臣,朕听闻你的夫人俄然得了急症,但是这连日来为慧妃诊治受了劳累?”
雍阙的府邸很深,天井重重杨柳依依,像一座喧闹的庄园又像一座森严的堡垒,庇护着也拘禁着内里的人。秦慢看着廊轩背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强即将本身的打动压抑下来,不能去找雍阙帮手。
半夜叫太医本就是一件瞒不住的事,雍阙不慌不忙地撩开袍子跪下请罪:“臣万死,浑家突发热疾,臣一时心焦,违了宫规,请了各位太医。”
托“抱病”的福,秦慢这两日偷懒没入宫去给慧妃娘娘解毒,干脆这毒到前面她也是黔驴技穷,找不到任仲平,凭她那点斤两能不把人给治死就不错的了。干脆天子忙着对付陆连续续入京给他贺寿的各地藩王,没得闲空理睬她。
这就是至今他没有挑选对雍阙脱手的启事,毫无疑问他是个奸臣也是个能臣,如果不是个寺人,能够还会有些惺惺相惜之情。天子微微点着头,感慨道:“海惠王确切惯来低调度俭,你说千里迢迢的,万一出了差池可不叫朕忸捏。”
不晓得为甚么,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对劲与滑头,看得雍阙心中蓦地一堵。
燕京入夏要略微迟上淮水以南一些,但是入了六月中旬,再冷酷的北方也顶不住灼灼烈阳,穿戴简便的布鞋走上两步,脚底内心就和踩在火炭上似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雍阙低下的脸面皱了一皱,低低应了个是。
摇着摇着眼看要睡着了,俄然重重打了个喷嚏,接二连三地又打了几个,她揉揉鼻子迷惑道:“谁在背后捉我的短呢?”
雍阙微微欠身道:“陛下放心,撤除禁军防护,为防不测臣亦在每位藩王宅邸外摆设了锦衣卫。”他顿了一顿,弥补道,“外头得了动静,海惠王爷是轻车简从还带了未婚妻来都城,想是人手不敷。故而微臣擅作主张,多派些人手在他别院以外,望陛下恕臣先斩后奏之罪。”
雍阙听着气出了声:“这葡萄明显是我亲手栽下去的,如何好好地就成了你种的??”
悄悄地坐在藤椅上看了好久的葡萄架,秦慢缓缓地又躺了归去,拿起扇子遮住面前的光,伴着聒噪的蝉鸣似真似假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