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怒的北风愈演愈烈,收回的裂帛声刺耳,几近将近将伞从锦一的手中夺走,她又握紧了几分,定了定神,感觉这顷刻的工夫,冗长得仿佛已经挣扎了半生。
“哦。”他的尾音微扬,看模样是不太信赖这话,“佛门重地,岂会有非礼勿视的事情。”
不过为了不给皇后添堵,她也没有去大殿内祈福,现在正懒洋洋地倚在弥勒榻上,又嫌室内还不敷和缓,让奉养的寺人往薰炉里添了些炭,炉火烧得更旺了,恼人的温度又引得人昏昏欲睡。
而后只见他落在远处的目光微变,说了一句“看来公公是饱暖思□□了”,也不再和她周旋甚么,提步分开了。
只能怪明智在瞥见萧丞的那一瞬仿佛都跑得精光,内心只剩下了一个动机――不能让傅川瞥见萧丞进了惠妃憩息的配房。
但是发热的脑筋沉着下来今后,锦一又实觉好笑。萧丞的事同她有甚么干系,她为甚么要自作聪明地帮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这话明显没有任何不敬之意,惠妃却硬是从入耳出了“发兵问罪”的意义来,反倒恼羞成怒了,斜倚着围子的身子坐正了些,语气不善:“萧厂臣这是在责问本宫么?”
“奴婢在。”
她这深加忌讳的模样倒是有三分萧丞的影子,却比之前的虚与委蛇还要让人感觉碍眼。
只是惠妃仿佛没有发觉出这层意味,那一刹时还觉得是在之前,第一反应还是镇静失措,久别的声音让她的睡意全无,立马展开了眼。
垂手侍立在旁的宫女寺人见了他,皆赶紧施礼,他未加理睬,也没让他们退下,缓缓踱步走到了惠妃身边,开口道:“娘娘如果乏了,何不到床榻上安息会儿。”
也不知他是偶然之说还是成心摸索,“女人家”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砸在锦一的脑仁上,让她差点失了方寸,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眸子不安地转动着,又朝他的身后望了望,哪还看得见甚么人影。
“……看来真是甚么都躲不过大人的眼睛。”锦一的笑微微僵掉,朝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实在是因为将才那画面……确切是非礼勿视,主子怕污了大人的眼,以是才决计遮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