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那嬷嬷瞅了瞅我几眼,咬牙切齿之状,似是恨意极深。
“二弟休得打趣。”苻法回声而道,一时竟羞红了脸。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骚人物。
我笑了一笑,回过身来。苻坚此时恰是士族公子的打扮,一身锦衣长袍,摇扇含笑,一双眸子灿若星斗,举止之间自有让人臣服的大气。若说身穿铠甲的他是威风凛冽、号令百万雄军的大将,则此他便是萧洒俶傥、惊才风逸的淑人君子。
两厢落座。
我微微一笑,向苻坚点了点头,又看向仍然紧紧抓住我手腕的至公子苻法。眼神交叉间,苻法似恍然回过神来,马上放开了我的手。
如此玉质金相、逸群之才,让我俄然想起百年前东吴的周瑜。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看来,坚要打搅大哥和师妹的雅兴了。”
我心内一番赞叹本身实乃天纵之才,又自发如此受了相府两位公子的礼甚是不好,别的不提,眼下我却还在他们家做客呢。因而便也向他们行女礼:“两位公子,多有打搅,是芷心冒昧。”
“传闻女人棋艺颇精,坚可有机遇请教?”苻坚含笑恭谦而问。
“大哥!”
“见过二公子,见过至公子。”
“芷心女人,不必客气。”苻法彬彬有礼地回道。
低头啜一口清茶:“二公子,请。”
我一声嘲笑,悄悄一挥衣袖,便让那几个小奴婢摔翻了身。
我昂首望那人一眼,明眸皓齿,神采奕奕,眉清目秀之间倒是气度轩昂,边幅堂堂之下还是威风凛冽。
“出了甚么事?”
“我没有!蜜斯,铃儿没有!蜜斯要信赖铃儿!”铃儿哭着大喊而道。
“大哥,这是我师妹,克日在府上做客,因火线战事严峻,初来时我和父亲尚且在外,便没有向大哥和弟弟们举荐,请大哥包涵。”桃林一处出来一个身穿铠甲之人,腰间佩带着剑,风尘仆仆,明显是刚从内里返来。
我瞧了瞧盘中局势,险象丛生,步步杀机,胶着之势在苻坚落下一子以后,便豁然开畅,我已成有力回天之势。
“哦?”我转过身来,“嬷嬷可否说说,铃儿那里不知好歹了?”
而眼下抓住我手之人想来必是苻法——相府的至公子。铃儿曾与我说过,这相府共有五位公子,而苻坚是苟夫人嫡出的公子,排行居二。排行老迈的至公子苻法例是庶出,也是苻坚独一的亲哥哥。
“芷心,出了甚么事?一眨眼你便不见了,我和文玉都快急疯了!”苻法一把抓我的手。(注:苻坚,字永固,又字文玉。)
苻法闻言,冲我谦恭一笑。阳光透过桃树枝芽,班驳印在他棱角清楚、白净如玉的脸容上。我恍恍然,不知为何总觉本日仿若入了幻景。
“本来女人是鬼谷的人,苻法获咎,还瞥包涵。”说着他也是悄悄一揖。
我微微点头,浅浅一笑:“无妨,此处景色甚美,能和至公子一起品一杯香茗,是芷心的幸运。”
“二公子客气,望二公子不吝见教。”
我看着本身白净的手腕上印下的红红的一圈五指印,暗叹幸亏本身一身技击,如果平常女人,此番必是疼得大喊大呼了。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我与苻法两厢品茶,桃花圃内络络桃花纷繁飞舞,幕天席地,美矣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