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方石垒砌的宏伟神庙依山而建,充满压迫性地撞进众马队视线。都蓝下了马,缰绳往亲卫手上一甩,大踏步走上石阶。
武将步下台阶,兵士刹时向两旁让出通道,待他通过后又敏捷合拢,练习有素。他走到青年身前站定,眼神锋利地高低打量,然后缓缓扯出一抹含笑:“三年不见,君技艺更甚往昔,想必武学已臻化境。”
庞大空旷的神殿中,又剩下国师单独一人。
“随遇而安,有片瓦遮身便可。”
“是是,国师是大能者,凡人那里能入您的法眼。”都蓝迟疑了一下,持续道:“只是这回敌军二十万人马来势汹汹,我草原儿郎虽勇猛善战,撤除老幼真正能兵戈的也不过6、七万,迩来几次比武,都没讨到好处,反折损了很多兵马。传闻黑水部野狸子那边,也在雾州马失前蹄,被印晖一戟挑死。本年白灾如此严峻,如果未几抢回点食品,怕是要有很多族人冻饿而死,您看能不能……例外再出一次手,助我们攻破震山关?”
影象一闪,消逝在赭黄色的鹰瞳内,国师悄悄振臂,傀儡鹰展翅飞起,穿过神殿拱顶的圆洞直冲云霄。
他耸峙在神殿中心,将光芒反对了一大半,都蓝感到了一种遮天蔽日的震慑感,因此话音更加恭谨:“前次多亏国师脱手,大威能化作天剑,将颢国阿谁羽士斩伤,不然我们折损的可就不止一个会炼尸的萨满了。”
“……怎、如何回事?树被绞断了?飞了?这么大的一棵!”林琼震惊到话都说不通畅,下巴健忘了阖上。
比起倚仗通途的震州,雾州边防则靠的是肃王的六万亲军。肃王自小英勇嗜武不类宫中人,极善练兵治军,在藩地修边墙、建墩台、练营阵,将雾州打造得固若金汤。又兼爱兵如子、身先士卒,常与兵士同吃住,还自请了个“镇北大将军”的封号,于军中时不让人称其“王爷”、“殿下”,只能称呼“将军”。
这一系列行动行云流水,只在几个眨眼之间。青年仿佛视四周擐甲执兵的健卒于无物,回身便要分开。
武将与亲卫起家,走出门外一看,公然后院有棵不知活了几百年的高大槐树被雷击中,瞬息间从半当中哔啦哔啦地燃烧起来。
那将军身披亮银山文甲,背负一杆丈二长的双刃戟,腰挎强弓/箭囊,抬起红缨兜鍪,锋利如鹰隼的目光隔着雨帘望了一下,点头道:“避过最大的这阵再走。”
左景年目光微亮,本来这位也是武学顶峰的妙手,不,已经是半步道境,因此精华内敛,才叫他这个初入玄门不久的半桶水几乎看走了眼。如果公子在场,定会第一时候就看破对方深浅吧,他欣然想。
没有鲜血喷溅,没有痛呼呻/吟,安静得像一幕死寂而诡异的皮电影。他将断臂举在身前,包裹在玄色袍袖下的肢体俄然扭曲抽动起来,仿佛正拆散成无数碎块,又重新组合出新的形状――
布料落地后,一头乌黑羽毛上密布黑斑的海东青,站在了他的右前臂上。
印晖看着他,眼中有狂热战意一闪而过,“无妨,我目前所驻的怀朔镇内亦有很多道观,可供炼丹。景年固然随便利用,只是还请承诺我一事。”
左景年道:“将军竟能看清是鞭?”
武将道:“鞑子善于游击,马队来去疾如飘风,一贯是打得赢便打,打不赢便跑,除非诱敌深切,才好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