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唬了一跳,忙不迭跪下去:“二少奶奶恕罪,婢子并非对夏……袁姨娘有顾念,只是她……”只是以后却毕竟说不下去,可不就是还顾念着旧情,这么些年靠近的人,俄然成了这般,她也是重情的,如何就能放得下。
春香夙来慎重,轻声应着,倒是忙忙抹了抹眼角,跟着卫快意向外走去。
连送去府里公账的银子都压下来!春香这会子也没了平静了,结结巴巴问道:“只是,只是昔日每月都是这时候送去的,这一次如果不送,只怕……”殷府可没甚么太多进项,卫快意嫁出去以后,每月都会从本身田庄铺子的进项平分出一大部分送去公账上,就是帮着殷府支撑着,这也是本来卫快意心甘甘心的,当初的她一心觉得孝敬婆婆,奉迎何氏,这府里的人总会念着她的好,只可惜这仿佛是她的一厢甘心了。
赵妈妈好一会才明白卫快意的意义,这是要汲引李忠,交给他差事,也是信得过他们母子,她一时又是欢乐又是担忧,不晓得卫如领悟有甚么事要交代李忠去办,现在的二少奶奶叫她也看不明白。
卫快意也不等她多说,径直向库房外走去,望着春香道:“这库房就此封了,不得我的叮咛谁也不准出来。”
春香应着。
赵妈妈叹了口气,上前轻声道:“少奶奶可要与二爷说一说,少了这很多……”
望着陪嫁票据上少了的大半物件,赵妈妈和春香都不由地时不时看一眼站在库房中的卫快意,二爷这回怕是完整让二少奶奶悲伤了,这很多陪嫁都被挪了去,还是在二少奶奶病着的时候,这下却要如何结束才好。
卫快意此时倒是看看她,又道:“叮咛厨里筹办些酒菜送去南配房吧,你和冬雪,另有秋棠跟袁姨娘也是姐妹一场,明日她就要抬房了,怕是有些梯己话要说,畴昔说清楚也好,免得你们内心有所顾念。”
卫快意沿着曲盘曲折的回廊向前走着,目光漫无目标地透过廊外已经黄叶疏疏的梧桐:“她们四个都是自来跟着我身边服侍的,天然是晓得她们的性子,夏荷本日会如此,我也不会过分惊奇,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了胡氏的话……她既然拿着刀子捅我的心窝子,我就不能容她安生度日!春香她们如果这一回想明白了,天然是最好,如果想不明白,我也只好打发了她们出去,别的再找用得上的人!”
卫快意倒是冷冰冰看着这些箱匣,这都是她母亲卫大太太活着时候一点点经心替她购置的,时至本日,她还记恰当初母亲病得重了,却还叫了丫头捧了织着凤穿牡丹的蜀锦衣推测她的榻前,强撑起家子亲身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才放下心来,叮咛人好好装到箱匣里,把与她的陪嫁看得那般首要。
“这个月送去公账上的银子也先留着,我另有筹算。”卫快意一边走着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