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望着神采庞大的殷少君,怯怯地问了一句:“二爷,现在可如何是好?”
“谁,谁在那……”春香毕竟年事大些,回过神后,壮着胆量问了一句,声音却还是颤着的。
何氏快步下了轿,上前去扶了老夫人要往院子里走,正瞧见殷少君过来,这才停了步子,带了三分笑意和客气:“二爷过来了?”倒是把那分轻视之意粉饰地极好。
殷老夫人冷哼一声,瞧也不再瞧他,带着何氏向内里走去。卫氏停灵这些光阴,殷少君在胡氏房里宿夜,还呼朋引伴花天酒地,涓滴没有半分守礼,她不是不晓得,只是不想理睬,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庶子,她不放在眼里,只是现在出了事他还是这般模样,叫外人晓得了就是打殷家的脸,她不能不睬会!
冬雪也流着泪,低着头道:“你少说几句吧,莫让二少奶奶去的也不放心。”
好久,才听到有力的声音传来:“春香,扶我起来……”一只惨白肥胖的手自棺材中伸出,搭在一旁。
看着一旁还是低垂着头烧着纸钱的冬雪,叹口气道:“你也歇歇吧,这里也无人理睬,不会有人来祭拜的。”又瞧了眼半掩着的门:“如何不见夏荷?秋棠病了,难不成她也病了?连香都不上了。”
不知是不是只穿了中衣的原因,殷少君结健结实打了个颤抖:“她活了?!”他想着的不是为何人死还能复活,倒是卫快意如果活过来了,他要如何跟朱家交代,连聘礼都筹办好了,就等着登门求亲了,现在却要如何办?
冬雪起家来,抹了眼角的泪:“她去了前院帮着办理了,今儿二爷打发人来讲,要盘点账簿和库房,筹办聘礼送去朱府,她向来帮着二少奶奶管着账面库房,天然是要畴昔了。”
只是才到东配房的垂花门前,就见早有两顶小轿停在门前,好几个丫头上前打起帘子来,下来的恰是殷老夫人和殷府大奶奶何氏。
“你说甚么?!”歇在胡姨娘房里的殷少君听了报信,惊得从榻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卫氏她……她活过来了?!”
殷老夫人渐渐转过身,目光扫过殷少君身后的胡姨娘,透出一抹厉色,倒是冷冷道:“你倒是来的是时候,不然我便要打发人去请你了!”
这下子连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的胡氏都白了脸,颤抖着嘴唇喃喃道:“这……这如何会……都已经没了的人,竟然还活过来了……”
春香倒是一啐,咬牙道:“你莫要再替她遮着拦着,说甚么二爷要她畴昔的,怕是她本身巴巴儿去了吧,现在二少奶奶才过了,她就想着要另寻高枝了,紧着要往前院凑,也不想想她但是二少奶奶带来的陪嫁丫头,一点知己也没有!”
这话非常重,殷少君脸上顿时羞臊难当,忙躬身低声道:“是儿子胡涂了,母亲莫怪。”
殷少君渐渐回过神来,翻身下榻,不等唤丫头出去服侍,本身取了衣袍吃紧穿上:“你随我去瞧瞧。”他要看看卫快意是不是真的活了,就算是活了,她也坏不了他的事。
她的话让冬雪也是泪流满面,看着这空荡荡的灵堂,除了她们这几个陪嫁过来的贴身丫头,连个守灵的下人都没有,殷家的萧瑟已经毫不粉饰了。
只是卫氏竟然会活了过来,这倒是个毒手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容不得出甚么不测,殷家的盛衰就看这一时了!殷老夫人咬了咬牙,带着何氏向着配房走去,殷少君随在前面,胡氏远远地不情不肯地跟着,世人各怀心机,却都是因为卫快意的死而复活心机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