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还是例,这凤李相遇自是——水火不容,天云变色。而两人见面,短短几句酬酢的收场白,就是收势敛气,话里藏话还藏刀呀。——赫连雪自认是领教了。
甘蓝点头。华锦媗便一摆手,她亦是速速拜别。
凤金猊他们随后入殿拜见。唐君主从速命人赐座,然后像是耍宝那般,呼喊着他们这些迟来的人和诸多朝臣好好赏识这几朵海上花。
静观中的赫连雪禁不住扬眉,呵呵,再多掺合一个李圣香,还未过年,这唐宫就已经是热烈至极了。华锦媗浅笑地看着李圣香,目光炯炯像是欲透视甚么,“也好,我看望你也便利些。”
唐宫城门前,赫连雪远远就瞥见统统守门侍卫正对着一个长身玉立之人齐刷刷地躬身抱拳。那人华服灿然,面如冠玉,身边十来个佩剑带刀的赤炎侍卫将其簇拥其间,不是凤金猊还能是哪个?两道斜长似墨染的眉下,凤金猊睁着一双吵嘴清楚、素净倨傲的眼瞧了过来。
一辆马车载着华锦媗和赫连雪仓促离宫。
华锦媗朝李圣香含笑点头称谢,但李圣香却带着天山之巅的凛冽之气,皱眉道:“小锦,你我之间还需说感谢吗?”
唐君主夙来喜猎奇珍奇宝,北方进贡的海上花明显是投其所好。但这海上花确切美,就连萧玉卿、唐瑶光、唐宜光、封应蓉等人都啧啧奖饰。
李圣香的衣摆顿时无风自舞,有种戾气四溢的感受,他盯着凤金猊冷傲一笑。凤金猊吵嘴清楚的桃花眼眯了眯,在昏黄的夜色中亦是绽出一笑,不逞相让。
“嗯,那你本身要谨慎点。”赫连雪点头,便将华锦媗放到路边,然后单独驾马快速拜别。
华锦媗皱眉,俄然转头问道:“老板,谁在我来之前高价收买的?”
暗中跟踪他们的隐卫敏捷回报凤金猊这边。陆宝玉就站在自家表弟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凤金猊堕入沉思:“砒石和钩吻?”看来——这位谜团重重的华七蜜斯,终因而要被掀底了。
华锦媗赶紧说够了,遵循赫连雪所说就只需求砒石半斤、钩吻三两就足矣。她横了赫连雪一眼,后者会心,就走到麻袋前取了所需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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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挑选出城找钩吻,你留在城内找砒石。”
华锦媗闻言,身子一踉跄。衷肠?她很想直接扯断李圣香的满肚子坏肠!
赫连雪吃惊地看着她。森罗殿被毁掉,起码是为她报仇雪耻,可她却涓滴不动,一心只念那中了尸毒的女人。
赫连雪伸手扶华锦媗上马车,第一个开口道:“圣香公子,别来无恙。”
华锦媗皱眉:“你把森罗殿的杀手给……”
李圣香面色微变:“凤金猊,你有这么美意?”
赫连雪道:“这位是李圣香,我朝李相国之子。”
华锦媗睨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家那位焚音国师,无所不知。”
面庞泛白的李圣香翻开车帘走下来。
凤金猊不置一词,目光蜻蜓点水的掠过赫连雪,直视车厢,忽道:“李公子舟车劳累,想必是累了,本世子已提早向长公主禀明环境,为你备好配房安息。”
华锦媗却身上生生掠过一层寒意,不说李圣香,她也深知凤金猊有怒,越是端庄就越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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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媗这时候悄悄上马,本来觉得能减少些摩擦,但凤金猊俄然衣发微动,薄唇尚未笑,嘴角却石透镜湖般浅浅泛动出了那对久违的酒涡,可惜是寒彻心扉的嘲笑。而李圣香亦是折扇并拢,后背生硬紧绷,好像上弦之弓,竟尽是不逞相让的意味。这二人……华锦媗只好巧笑嫣然,一副与她无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