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儿的面色也是恹恹的,想必是舍不得母亲离家。芸娘已与他讲了好多回原委,可琮儿毕竟只是个五岁孩子,自记事起便从未分开过芸娘,现在强撑着懂事的模样,忍住泪水,倒是眼圈泛红,惹民气疼。

芸娘这两日忙着筹办进香、施粥二事,已有些倦怠,明天又传闻樊将军兵败夷陵的传闻,既担忧军中的丈夫,又挂念失落的弟弟,一夜未曾安枕,是以今夙起时似有不支,只得一边喝着参汤吊精力,一边听小如报礼单。

此时,帘栊掀动,柳英牵着琮儿来在了芸娘房中。

芸娘摇着头说:“我不过是没歇息好,算不上严峻。”

芸娘心中不忍,便微微挑起轿帘,向侍立在肩舆前的小如叮咛道:“你叫三个家人留在此处,把带来的铜钱分给饥民,再奉告他们从本日中午起,刘家在水月庵施粥三天,到当时再来取食。”

看正版小说,请到【晋】【江】【文】【学】【城】

凡是大户人家,去寺庙祈福必定要带些扶养。小如先盘点了几疋丝布绢绫,都是平常货品,又归拢了三卷织金锦缎,是给老尼姑们做□□的,最后捧出鎏金的莲花鹊尾炉一对并沉香木嵌白玉快意一柄,林林总总十几样,倒也一定都由神佛受用。

小如一一照办。世人纷繁去争抢铜钱,为肩舆让开一条来路。芸娘一行还未走多远,就闻声身后有人痛哭伸谢,此起彼伏,接二连三。芸娘在轿中长叹几声,深感民生痛苦,世事多艰。

水月庵邻近白岩场,与刘府相去不远,不过六里路程。芸娘一行由十来个家人护送,出得刘府,开初还是香尘满路,屋舍完葺,高墙飞瓦间模糊现出池亭仿佛。不出三里地,景象便大有分歧,颓垣圮梁,柴门漏窗亦是多见,所幸另有存身之处,街上也没甚么流民。再走出三里,已能看净水月庵的庙门,可面前的风景又大不如前,路旁多有饿殍,衣不蔽体的妇孺沿街流浪,都挨在庙门前苦等布施。他们此时见了芸娘的车轿,都凑上来乞讨要求,拦住了来路。护在四周的家人见状,赶紧拿起棍棒摈除。

小如把扶养按品类收纳在锦盒里,同一装入箱箧,又把芸娘手抄的经卷摆在顶层,叫力壮的婆子抬出门去。交代过后,她便回身去帮芸娘揉着太阳穴,劝道:“夫人也别太担忧,老爷临走前曾扶乩,说是有惊无险。现在正应验了这‘惊’,否极泰来,或许过不了几日,老爷就派人传信报安然了呢。”

见琮儿来向本身问安,芸娘才提起一点笑意,拉着琮儿入怀,柔声劝着:“晓得你不想让阿娘走,可我今早去,明日忙完了法事,午后就回家,还能陪琮儿吃晚餐。琮儿就乖乖呆在家,有奶娘和柳英陪着你。”

芸娘站定火线道:“多谢大师挂念,倒是安好,只是目睹饥民各处,心中有些憋闷。”

“斋戒沐浴?这么早吗?”芸娘迷惑道。

芸娘又安抚了琮儿几次,小如连连催促时候不早,无可何如之下,只好由丫环簇拥着出门,再三回顾,见琮儿一向在屋前目送本身,满脸的渴念之情。

芸娘有气有力地点点头,说道:“万望能够灵验。”

妙灯内疚道:“哦,克日天短了,再晚些还要演礼,若不早些斋戒,会来不及的。”她想了想,又提示道:“斋房清净,夫人切不成把金银财物带进内里,更不能带荤酒。”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