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马车上的人说话，轻安几近都没重视到卫队簇拥着的马车，那是一辆路上到处可见的浅显马车。
秦瑟瑟就摸摸他的头，“早晓得应当送两盒，一盒吃，一盒看。”
“不要说了。”钱绛打断她，“七叶，不要去想了……求你了。”
秦瑟瑟拎着裙摆轻巧的闪过，吐吐舌，“吝啬鬼，喝凉水。”
“你家仆人可在？咳咳……”声音伴跟着狠恶的咳嗽，像是很勉强才把话说完整。
钱绛并不知她为何提及太古之事，只是悄悄听着。
跟着一声脆响，龙七叶发间的银簪跌下，长发散下，她的头发并不是完整的乌黑，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太都雅了，不舍得。”轻安老诚恳实的道。
“你情愿说了吗？”
龙七叶拂开乱发，目光不知落在那里，“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你那天掐我两下好吗！”
一只手倔强的揽在龙七叶腰上，将她拉近，“如何真活力了？”
她调侃的笑道，“有些人吃了大半晚的醋，本日白日宣淫啊。”
“我师父便取了这最后一枚返魂香，央青帝替我制了这伽蓝香。青帝说，如果燃尽之前，能够引回统统灵魂，便能保得一命。”龙七叶说到最后有些怔怔的坐在那边，“但是引齐以后，我又是谁？”
“是。那以后，我师父便再也没有见过狻猊。他在东海盘桓数十年，最后捡到一条抱着最后一枚返魂香的小龙。”龙七叶眼角晶莹，沁出泪花，“阿谁就是我。”
“你有没有想过，为甚么顾朔的残魂一炷香便能引返来，我的却不可，还要经常吞噬些买香人的灵魂？”她的声音细弱的浮着，衬着这凌晨格外的安好，“我实在也算不得是龙。只是却要从好久前提及，我师父有个好友，性喜烟气，故而经常缠着他。有一日他在海上觅得了一棵奇树，香气伸展千里，死者闻之既活。他问我师父借了六合初火，将树制成三枚返魂香。”
“还好。”轻安有些踌躇道，“客人说有急事。”
钱绛沉默。
回禄座下龙女七叶，都道肆意妄为，好美酒喜交游，现在她苍茫的坐在这里，问一句，我又是谁。
“还请她出来相见，只说司马易有急事。”
马车驶向对岸的一处大街，超出凤翎军层层封闭，龙七叶闻到了鲜血和焦糊的味道。
龙七叶将他推开一些，“如果阿碧是个好女人……”
“钱绛。”
她这会儿衣衫不整，发丝混乱，香艳得很，钱绛却只剩心疼。
龙七叶侧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安设好你的钱塘夫人了？”
“是啊，我本来不肯意说。”
秦瑟瑟逗完了龙七叶正要走，见了小狐狸不免又摸了一把，轻安耳根红红的避开她的手，秦瑟瑟笑道，“糖好不好吃？”
“太后本日如何亲身来了？”龙七叶打趣道，却对下属马易非常慎重的眼，“七叶，出事了。”
龙七叶搂着他的脖子，如菟丝子缠绕着凭借着，“……钱绛。”
她冰冷的手摁在钱绛嘴上，表示他不要说话。
“别逗他了。”龙七叶打着哈欠出来，也摸摸轻安的头，“明天歇息好了吗？明天不消做饭，别累着本身。”
日光倾城，倾的不知是哪座城。
“龙子狻猊？”钱绛道。
太太长远的事，他们并不晓得，却也听闻过一些，自东海起，紫气氤氲而生，烟气往东行，过境之处，死者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