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垂眸凝睇着他亲手养大的小门徒,眼中有不舍,有依依垂怜:“承诺为师,永久不要去炼这最后一式。”

“……是你脚下的路。”

“这一碗水,无形无色有趣,”他捻起这只茶碗,微微晃了晃,置于掌上,对门徒不紧不慢道,“在茶壶里,便是壶的形状,倒入了碗里,便成了碗的形状。落到了竹席上,亦循自道,或方或圆,利万物而不争。”

白湄捂住耳:“我不听!师尊你说甚么我都不听!”

——“……好想好想晓得那小我在想甚么,我就看一眼,悄悄看一眼……我甚么都不会做的,只是悄悄看一眼……”

“于修真者而言,若能得证大道,杀妻、杀子、杀亲,杀尽天下人,亦在所不吝。行事所为全凭一心,无所顾忌,”公孙弘谛视着他,渐渐笑了,“何况救一蝼蚁乎。”

一袭红衣的男人走到了他身边,说道。那只火凤就停在了他肩上,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灿艳,照的那温润面庞明灭不定。

“王……”

——“……肖主任若心中另有疑虑,无妨去问一问你的父母。听一听他们的说法。”

肖少华收了手机,往公孙弘地点的静室方向几个大步走到门前,一个抬手欲要叩击,还是放下了。

晓得门徒已经明白了本身的意义,公孙弘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缓缓阖上了双目。

几片枯叶飘落秃枝,粗糙树皮上的如鳞倒刺刮得他掌侧一块肉顿时现了几道血痕。

狠狠一拳,肖少华再次将手砸了院内树干上。

“他走了。”

“你啊……”

肖少华很少爆脏话,吴靖峰吃了一惊,下认识地去看白湄。女领导心无旁骛地看着劈面那间门紧闭的静室,对此视若无睹。

公元二零九三年十仲春二十五日,十四时四十五分,中国龙组第五任组长公孙弘成仙归真于隐峰藏云观,享年……

“王……”

一线天光偏移,公孙弘渐渐展开了眼,朝来者望去。

无数人的心音,压抑的、愉悦的、酸涩的、甜美的、烦忧的、哀恸的、暴躁的、闲适的……情感,与思潮,流淌着,湍动着,在他的识海中荡开了一圈圈的波纹。

“道为吾心,吾心便是道。”

白湄双手捧着脸问他,“宣师祖为何必然要救那肖少华?他身上另有甚么我们不晓得的特别之处?”

公孙弘讲的滑稽嘲弄,可在肖少华听来,不但一点笑不出来,只感觉荒诞。

白湄彬彬开口,伸手表示:“您的时候已到,该上路了。”

公孙弘悄悄盘坐在云床上,手捏法印,闭着双目,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像。

直至“吱……”,静室的木门开启。一人无声无息地入了内。

嘴唇一开一合,说出了宣烨的话语。

道?道?!道!

——又是道!

“师尊……是不世出的修真天赋,他一手创建玄参真经,补葺补全玄心术、太一,世人只知天元门在内行走的代号为火凤,却不知师尊的灵体恰是一只火凤……大师兄虽作歹罄竹难书,待师尊之心昭昭日月,这世上……也唯有师尊一人可制住他……可惜……”公孙弘闭了闭眼,再展开,“若水,你这玄心术炼至哪一式了?”

“当你将它们溶解了,成为了本身的……你可还能辩白,你所具有的,究竟是谁的感知?你所固执的,究竟是谁的意念?……你现在所想的,可曾真的为你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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