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娴越是跳,内心越是起了一片浑沌的波纹,波纹跟着越来越快的节拍,荡成旋涡,节拍低垂一震,俄然浑沌散去,脑海一片空明澄彻。
东方貉为何要选她常日练舞的曲子?
归娴忙避开他的视野,昂首道,“琇莺只是想说,大元帅实不该以琇莺一舞,做如此大的赌注!”除非,东方貉已然晓得她的身份,除非,赵容淇也对她的身份已有猜忌。
现在,她才明白,启事太简朴——他压根儿不想攻打大周,也没法打。这五代之奴,要吞谁,也得问一问狼族的百官应不该!
满室灯辉,与烈酒的醇香,缭绕在她指尖,裙摆,莹黑的发丝上。操琴的东方貉与自斟自饮的赵容淇,皆是在不觉间,如痴如醉了……
兰花似的手,捏着拇指与食指,似孔雀高仰的头,高高举过甚顶……
“大元帅雅兴,赵某乐得作陪。”
赵容淇那双眼睛灵敏如鹰,俄然拢住她的眸光,黑瞳冷锐,似刹时洞穿了她的灵魂,“琇莺女人有话要问?”
归娴却没有听出他这话是有多期盼,却忘了问夜离殇,畴前的贺兰归娴是否善于跳舞。
东方貉指尖一曲奏响,归娴本觉得是行军兵戈气势如虹的激狂之乐。
救贺兰靖远佳耦出牢?归娴身姿一晃,张口就要问赵容淇,贺兰靖远何时入了大牢……想起丽姐地叮咛,忙又杜口。
- - - 题外话 - - -
却不想,竟是她在平常练舞时所用的孔雀舞乐。
一想到本身的头颅将被挂在天池城的城门上,她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东方貉抬手安抚地笑了笑,“琇莺女人莫慌,我们只是玩玩。”
“如果琇莺能顺利跳完本帅这一曲,且跳得标致,本帅便只收天池城,退兵百里,与大周安守十年战役。若琇莺跳不好,或者跌倒,本帅就吞了大周,并救贺兰靖远佳耦出牢,来当本帅的智囊。”
这一曲也让她明白,本身之以是站在这里并非丽姐急于把她卖掉如许简朴。
下午另有更新,敬爱滴们别忘放进藏书架哦!
乐声里,她不是贺兰归娴,不是堕入风尘的琇莺,而是一只踏着血渍在山林溪畔信步而行的雀鸟,周身每一根骨头都以不成思议的柔韧,浸在乐声的节拍里,秀美的脖颈或伏,或仰,或顾影自怜,或傲世天下,旋动的裙摆,忽而收拢如羽翼,忽而缓缓绽放,似孔雀开屏。
归娴勾起裙摆,腰身一转,背对二人,踩着节拍,足尖荡开裙摆,前行几步,纤柔的脊背跟着节拍一侧,盛饰冷傲的容颜,顿时褪去惶恐,变得艳冷空灵,娇媚霸道地扼住了两个男人的视野。
玩玩?归娴只想呸他一脸。这打趣赌上了一国人的命,可一点都不好玩!
赵容淇搁下酒盅,如有所思地眸光轻敛,谪仙般静冷深沉,始终没看桌前艳若仙女的女子。
赵容淇却莞尔笑道,“既然元帅已然决定,这就开端吧。赵某迫不及待要赏识琇莺女人的舞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