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

“嗯,传闻了。你喜好他?”

“对了,他武功也和你的一样帅。”

她觉得他要给她一杯,两人一起喝一起聊,谁成想,他竟然把茶盅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又端了一杯,放在她的头顶上。

他身前是翘首长几,几上铺了流苏低垂的刺绣桌帘,桌帘两边是两排金纹骨瓷茶杯,他正往杯子内里倒水。

他敏捷一伸戒尺,茶盅四平八稳地立在了戒尺上。

归娴哑口无言。鲜明想起贺兰太后说得那一句,夜离觞就快疯掉的话。

“娴儿并非成心指责皇外婆,还请皇外婆恕罪!偿”

今早你皇母舅本是要让段歌淑直接当太子妃,慕锦连杀了段歌淑的心都有了,父子俩在殿上吵了起来。你皇母舅不得不让步,给段歌淑降了位份。

“这个……哀家也不晓得。血族太后有五十位皇孙呢!”

“我没有奉告你,我母亲也是孔雀王朝的公主吗?这里,在好久好久之前,曾经是她的寝宫。”

*

那俊伟的身躯,只着一袭垂坠感极好的乌黑丝袍,腰间疏松系了一条栗色宫绦,栗发高束,披发超脱流泻肩背,那栗色与红色相映,光彩流溢,非常冷傲。

前次劫后余生,夜离觞在送她归去大周都城的路上,作为互换,为她画的,她也给他画了一幅,让他赞叹不已。

归娴忍不住想把这一幕画下来,当然,如果有相机就更好了。

“为甚么看那些东西?不肯嫁给我,却看那些东西,不感觉难过?”

慕锦是将来要当天子的人呐!如许闹腾,鼓吹出去,成何体统?

“你如许练习我,不就是想让我选秀胜出,让我当你的皇嫂或弟妹,离得你近一些么?为甚么你不想一想,一旦我胜出,每天就要面对很多吸血鬼,我随时都会丧命!”

为何母亲与无疆竟在这件事袖手旁观。

奇特,这画……怎挂在这里呢?

“你是不是归去看过了?你的清筱师妹必然想你了吧?另有那位……冷……”

他文雅拢着袍袖,搁下茶壶,然后端着两杯茶上前。

夜离觞垂垂也失了耐烦,干脆也不跟着她,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了书兀自看起来。

他看了眼她扣住桌沿的手,纤细的骨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惨白,随时会绷断似地。

她忙迈开步子往前走,走了约莫十步,感觉挺简朴,便又忍不住开小差,“哎?你还没答复我呢?”

她抿唇笑,却不敢再看他,怕多看一眼,泪就下来了。

“你说甚么?”她冲动地扑到长几前,“以是,你和我是一家人,对吗?”

这男人不是他的,不能随便用,但是,偶尔用一下,天知,地知,神不知,鬼不觉。

她忙移开手,这才问道,“你倒这么多水干甚么?”

“去窗前站着。”

她循声畴昔,伸手拂开通往内殿的珍珠垂帘,就见一出尘脱俗的男人,盘膝坐在软垫上。

“是一家人就没有分离之说了,与我嫁不嫁你没干系。”

不管如何,不能把你给他,将来别人若得了你威胁他,或者伤了你,他会疯的。”

“别碰了杯子,我倒了半天,才倒满的。”

“那是赐婚懿旨上的话。你都看过史乘了?”

归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夜离觞,你没搞错吧?”

可恰好,吸血鬼最瞧不起有仁爱之心的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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