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甚么来着?”颜氏敲了敲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啊,对了,叫秋水。”
“这几日明月那边可有甚么动静?”颜氏接着问,“我传闻她前段日子去赴唐夫人的赏梅宴,被挖苦了一顿。这都是我的错,因着身子倦怠未曾说清楚,丫头便拿错了衣服。明月可在怪我?”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不大欢畅,但唐夫人倒像是一片热诚,她也是怕明月被人骗了。我固然沉下脸来就要赶她走,唐夫人不但没活力,反而好言好语地相劝,说是这个花魁当年来过京中,很多达官朱紫都见过,这个丫头不管是不是同一人,最好都逐出府去,免得被故意之人给操纵了。”
“夫人,你说的甚么话?儿孙都是上天所赐,岂是人力能够强求的?我们固然只得一女,但长安从小就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如果教之以方,何尝就不比那些纨绔弟子强。”柳温明安抚道:“更何况我们这不是又有了第二个孩子吗?你就放宽解,你平日广积善缘,必然有福报的。”
“好好好,那就生一个能庇护姐姐的弟弟。”柳温明顺着颜氏的话讲。
“你不要胡思乱想,请了那些个大夫,都说这胎多数是男胎,你尽管养好身子才是闲事。”柳温明柔声道。
“不错,是叫秋水的。”颜氏点头,“你且去问问,唐夫人同我说已经提点过明月了,也说不准明月已经将人打发了。”
桂嬷嬷进了房来问:“如许行得通吗?”
柳温明见了如许的神采,天然要问个明白。
“秋水?!”柳温明手中的帕子没拿住,一下子滑进了水中。
颜氏复又叹口气:“因着我未曾去赏梅宴,唐夫人以后倒是亲身过府来拜访了,又对明月的事情连连道歉。末端又和我提到,说是见到明月身边有个丫头,好生面善,不像是丫头,倒像是……倒像是那里的名妓。”
颜氏压下最后一口参汤,又被柳温明扶着躺了下去。“本日如何不见长安过来存候?”她含笑问柳温明:“常日里她但是没事儿就过来蹭一蹭我的肚子的。本日倒是奇特,只差了绿衣同青纹过来存候,也不知又去那里野了。”
颜氏正躺在房中的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件银鼠毛织成的大披风,微微闭着眼,面色发白。桂嬷嬷,珑香都在一旁服侍。绿衣和青纹跪在地上伏着身子。
柳温明见颜氏仿佛还不晓得产生了何事,因而故意坦白,恐怕她晓得了再牵动胎气。只说是长安的功课拉下了很多,本日正在房中闭门看书呢。
“并不是甚么大事,躺到床上恶感觉晕眩。”颜氏喘了口气,艰巨地开口。
“万一如果个女儿,那也无妨啊。那也是你又多了一件知心的小棉袄罢了,归正长安这孩子只晓得野,半点女儿家的模样也没有,我们就把她当儿子养就是了。”
柳温明走到房中设下的银盆前,就着里头的温水擦了把脸:“是该松散一些,比来朝堂之上想要抓父亲把柄的人很多,我们更该谨言慎行才是。那丫头就甚么名字?我本日就同明月说了然。”
柳温明听了珑绣来报,说是颜氏腹痛不止,惊得神魂不定,毫不游移地跟着珑绣来了清潭院。
“这么多年了,你我膝下只要长安一个,你固然不说,但我是晓得的,你心中还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让柳家后继有人。”颜氏黯然隧道:“这京中稍有些权势的人家,哪家不是庶子庶女满地跑,谁像你普通已经三十而立了,膝下只得一女,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