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瞄了眼丁翎容,她当即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别看着我,可不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孙芷直起家来,皱着她特特用炭笔涂得又黑又粗的双眉:“请叫我文彬,或者文公子。”说着反身将门给带上了。
“阿芷差点没把孙府给掀了,但此次孙大人竟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然任她如何闹也不肯松口,还将她锁在房里不让出来。”钟柯琴放了书接口道:“我也是昨日出宫来才晓得,我们这位孙大蜜斯当真是有本领,竟然撬了锁逃了出来。”
丁翎容便道:“你们两个也不知是去陪读的,还是去做姑子的,这几年竟是一年比一年穿得素……“
钟柯琴,史娉婷,丁翎容都会心肠笑起来,长安更是猎奇:“你们一个个都藏着甚么奥妙,偏只瞒着我。”
“你下了决计的事情,哪有人能劝得动?”钟柯琴轻叹道:“这事儿如果被拆穿了,有你的苦头吃。”
钟柯琴倚着窗在看书,她出宫固然只得一日,穿戴打扮却大不一样。
史娉婷笑道:“你大抵不晓得,孙大人啊,给阿芷定了门婚事。”
“虽不是赵家,但倒是赵夫人的侄儿。”史娉婷道:“赵夫人娘家姓栾,三代经商。这个侄儿名叫栾鉴鸿,前年才进京来,这两年在京中运营的倒是不错。赵夫人央了媒人来讲合,孙大人立马就同意了。”
长安听她们一人一句,终究弄明白了:“简朴来讲,阿芷姐姐逃婚了?”
孙芷哼了一声:“翎容说得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爹那边看起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筹算直接去会会这个栾鉴鸿,好言规劝一番。”
孙芷的性子火爆,特别是对她爹。孙道然如果要她往西走,她就恰好要往东行。此时孙道然给她订的婚事,不管是订的哪家,她多数都不肯意。只是与赵夫人扯上干系,她便能够更加理直气壮地拒婚了。
丁翎容吐了吐舌头:“在你们面前才敢口无遮拦,你当我不晓得甚么能说甚么不能说吗?”
长安天然是忘不了的。当时柳明月千方百计地搭上了赵无常的夫人,要把封蝉嫁给赵家的宗子。柳明月母女被送到庵里以后,长安才晓得,这个赵家宗子赵狄是个肥肠满脑,游手好闲之徒。赵夫人却心心念念要替儿子高娶一门好婚事,这才拖到了二十岁尚未订婚。
“孙大人替阿芷姐姐订的婚事,该不会就是这赵家罢。”
史娉婷也掩着嘴笑:“阿芷,你这身行头真是……快些把门关上,如果被别人见到了,我都要不美意义了。”
“小生文彬,与四位蜜斯见礼了。”那后生收了折扇,插在腰间,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长安正待接话,却被笃笃的叩门声打断了。跟着那扇拱形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头戴皂色方巾,身着黛蓝色长衫的后生大风雅方地走了出去。他手里执一把与穿着打扮完整不搭的描金牡丹折扇,自发得风骚地在胸前挥动。
长安摆布张望,迷惑道:“本日如何没见到阿芷姐姐?”
说话间,得闲楼的小伴计已经端了盘子上楼来上菜了。
钟柯琴接口道:“提及来,倒和你们柳府能攀上点干系。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那姑母想要给你表姐说的那门婚事?”
孙芷咬牙切齿隧道:“我爹一准是嫌我在家碍着他的眼,他也不想想,这几年要不是有我镇着,家里那帮子妖妖怪怪早就闹翻了天了。阿谁赵夫人,五年前我看着就不是甚么好人,现在竟然把主张打到了我的头上来。”